老板把她的围裙放丢了。
老板立刻瞪起眼睛:“吵吵吵!顾客在店里就吵,难看不难看!”老板娘尖叫:“我难看!你天天拿了钱半夜去赌就不难看!”
老板涨红了脸,孟深扫码付钱:“消消火消消火。
”老板说:“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劲儿。
”孟深看得稀奇,他从来没和人这样扯着脸皮对吼过,他更习惯冷落和沉默。
老板钻到工作间,专心和老板娘吵架去了。
孟深提着苹果,快到楼下的时候看见晏棠在楼下等他。
“我没在门口找到钥匙。
”晏棠说。
“社区来宣讲,说这样不安全,我就放起来了。
”孟深问,“上楼?”
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两人的脚步声错落地踏在楼道的昏暗中。
孟深说:“这灯再不修好,我就自己修了。
”晏棠嗯了一声。
孟深说:“物业费倒是收得不少,我以后也想当收物业费的,嘿,来钱多省事。
”晏棠笑。
孟深说:“晏棠,我们分开吧。
”
37
晏棠问:“发生什么了么?”
孟深摇摇头:“需要发生什么?”声音居然是愉快的,“我们应该无理取闹地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再决裂,然后才能分开么?”
他们来到门口,晏棠却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进去了。
他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这扇近在咫尺的门对他来说变得陌生起来。
孟深打开了门:“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吧。
”
晏棠失魂落魄地听了他的话。
在椅子上僵僵地坐了一会儿,他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结结巴巴追寻孟深的身影:“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想”
孟深拿着水果刀,坐在他旁边削苹果皮,姿态十分专注。
苹果皮一截一截落入垃圾桶中,像晏棠断断续续的争辩。
晏棠恼怒起来:“可是我什么也没做错!你总不能因为我要回家不能成天和你待在一起就觉得我不爱你吧!”
“爱?”孟深敏锐地反问。
他们之间从不曾言爱,孟深没指望过这个。
晏棠噤声。
一室静寂中,晏棠弓着腰,把脸埋进双手里:“又是……又是这样。
你们总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
“这不是你的错,”孟深安慰他说,“在这个时刻结束不是很好吗?”明治时代的日本女孩从瀑布上跳下去自杀,遗书上写,她面对这么灿烂的青春,无法接受它的消逝。
不如就像樱花一样,在生命最美的时候,随风离枝。
“好个屁。
”晏棠站起来,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真烦人,这客厅怎么这么小?又逼仄,灯光也惨白得令人心慌。
“算了,”孟深见他如此,忽然叹了一口气,倒有点如释重负的味道,“其实是我受不了了。
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你的生活那么丰富,跟这个玩跟那个玩,我没时间也没条件跟你玩到一块去。
”
孟深放下水果刀:“你以前有那么多男朋友女朋友,我凭什么信任你?要是你和他们藕断丝连反而好了。
关键是你冷得太快,你的感情就跟小包装的洗发露似的,一包就那么一点。
”
孟深站起来,走到晏棠面前。
晏棠不由自主地后退,孟深把手里的苹果递出去:“吃么?”晏棠接着,仍望着孟深的脸,脸上写满了受伤。
很好的表情。
孟深说:“你觉得我说错了么?或者你可以实践一下,离开这里,可能暂时会难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