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去酒吧和他喝酒。
孟深说不去,晏棠说:“你快来吧,你不来我很没面子的。
”电话那边闹哄哄地笑了起来。
孟深说:“啊?你难道忘了么,我最爱看你没面子了。
”
说完孟深就把电话挂了,穿衣服出门,往之前晏棠喝过酒的那间酒吧赶去。
晏棠把那里当作他的据点,因为散德行不用散得到处都是,只固定在一个地方就行了。
快到的时候才看手机,又多了几个晏棠的未接来电。
晏棠给他发了两个红包,说我花钱请你来还不行吗?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下一条说,不来算了。
孟深推门而入,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晏棠在哪,正准备发消息问他,后背撞上一个人:“嘿!”
孟深转过身去,打量了晏棠两眼。
晏棠脸色潮红,但是嘴唇发白,孟深觉得他可能刚吐过。
晏棠眯起眼看了他半天,后退半步,咳嗽一声:“谁啊你,怎么挡我路呢?”靠在一边的墙上,按拨通键:“孟深孟深孟深孟深接电话”
孟深接起了电话:“喂?”
“孟深,”晏棠苦着脸,“你真不来啊?哪怕……哪怕是帮帮忙呢!”
孟深问:“我要是去了,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你?”
晏棠说:“你去酒吧的台子上唱一首歌吧,你一唱歌我就看见你了。
”
孟深问:“唱哪一首?”
晏棠说:“唱军训那晚上我没听到的那一首。
我知道你肯定唱了。
”
晏棠一边气势汹汹地提要求,眼睛一边偷偷地瞥着孟深的脸。
孟深去吧台要了一杯黑方,喝完以后真的上台去,正是人家驻唱休息的时候,他试了试麦克风:“晏棠,晏棠在吗?”
下面的人全都盯着他,少顷,有女孩子叫了起来:“晏棠是谁啊?”
“是让我给他唱歌的人。
”孟深说着,目光越过许多人,迢迢地盯着晏棠的眼睛,“他说我给他唱了这首歌,他就愿意让我找到他。
”
晏棠没等他唱完就跳上舞台,把他拉了下去。
他拖着孟深的手,在拥挤的酒吧里逃出了原野上驰骋的劲头。
他们逃出酒吧,在冬夜的大马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孟深大声地问:“你跑什么啊?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突然呢?”
晏棠不敢告诉他,自己看到了连婵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
那照片中是孟深挺拔而萧条的背影,连婵明目张胆地说爱这背影。
晏棠牙龈发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孟深知道这酒吧是他散德行的好地方,但不知道这里也是他的避难所。
如果任由孟深跟着他到了他们喝酒的那一桌,他那些狐朋狗友就会兴奋地对孟深说:“你竟然真的来了,晏棠这小子没骗我们!看来你俩也是真的有一腿了!”
晏棠只是同样大声地喊道:“跑得快一点,就用不着我结账了!”
孟深突然站住了,说:“这儿离住处还远呢。
”他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冷静,“我们还是打个车吧。
”
晏棠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灼烧成一团灰烬,但孟深有条不紊地打车,和司机通电话,拉着他到司机容易看见的地方,拉开车门,上车。
晏棠始终望着他,眼神惴惴的。
孟深不看晏棠,孟深看车窗外金红色的灯火如织。
孟深和晏棠跌跌撞撞地上楼去,打开门,脚跨进去的同时就开始接吻。
这是得偿所愿啊,晏棠却在此时心生退缩。
孟深便后退一步,他捧着晏棠的脸,他们假装能看得到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晏棠伸出手来揽住孟深的脖子,下定决心拥抱他的命运。
宣战?不是。
投降?不是。
苹果?是。
夕阳?是。
在卧室里,晏棠咬着下嘴唇,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毛衣,圆领衬衫,牛仔裤。
他把他们通通抛弃,站在孟深面前,身体竟然在微微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