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儿女信仰真神与自然,麋族过年的仪式感浓重而热烈。
沈吝门前的雪被扫干净了,墙角摆着一盆本不属于这个季节,刚刚从暖房里抱出来,还洒了香露的雪山玫瑰。
花瓣紧凑,雪白中透着淡淡的绿,边缘微卷,犹如青涩含羞的少年。
她漫步回来时,清风吹拂,玫瑰香气轻跃萦绕在身侧。
她停下脚步,弯腰折了一只颤抖的花骨朵,嗅了嗅,带进房里。
傍晚,部落王穿戴着节日服饰在篝火旁与民同乐,艾兰尼跟在身后,纯白无暇的圣子纱衣削减了他的顽皮,倒有几分像模像样的飘然绝尘。
他瞟到沈吝,藏在部落王的阴影下挤眉弄眼,金灿灿的火苗在灰蓝水眸里灼灼生辉。
呵,还是那个让人头疼的黏人精。
沈吝失笑,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然后斜过身跟一旁的楚鸢说话。
楚鸢已经可以在搀扶下慢慢走路了,几个月没出门,今儿外面热闹非凡,沈吝特意带他出来散散心。
他坐在横木上,文静地垂眸倾听沈吝笑谈,整齐的发髻用暖玉簪束紧,素锦罩衣下摆是用银线绣的松叶团纹,映着篝火的橘光闪耀。
哼,道貌岸然,假正经!人们手拉手开始跳舞,艾兰尼站在他们围起的圈中,趁沈吝没注意,悄悄冲楚鸢做了个鬼脸。
不远处忽然嘈杂起来,扎堆的人群自动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沈佑从其中穿过,走到部落王面前。
他一改温顺等待孕育的作风,今日竟然换上了黑袍,几条碎钻流苏从肩头垂落,晚风摇曳,璀璨夺目。
部落王朗笑着关心他的身体,两人寒暄了几句,沈佑转身,扶着快要临盆的孕肚,一步一步朝着沈吝的方向。
“慢点,这里人多拥挤,哥哥怎么过来了?”沈吝立即起身迎过去扶他。
楚鸢身边瞬间空了,气流涌动,连温度和气息都随着渐远的背影消散。
他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愣了片刻,再抬头时,俊逸的面容漾着完美的微笑。
两人相携而来。
“哥哥过年好,孕期辛苦,一切可好?”他柔声细语,撑着横木试图起身。
还没等沈佑说话,沈吝就抢先压住他的肩膀:“你也别乱动,乖乖坐着。
”
左右两人一孕一伤,沈吝全身的警觉细胞都处于战斗状态,生怕一个不当心造成难以挽回的事故。
她扶着沈佑缓缓坐下,心底不合时宜地想念了一下皮实耐操的封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