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去看着点,它俩不太认识路。
”艾兰尼一头撞了出去。
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不认识路?
银驰闪电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
艾兰尼金发长辫尾端的金铃声随风吹入车厢。
沈吝也不太了解这驯马的讲究,既然马车的主人出去了,她松了松紧绷的背脊,靠着暖和的油壁,坐得舒服随意了些。
楚鸢醒来时,天色正处在将暗未暗的混沌中,橘红与墨蓝交接处放射着刺眼的光芒,猩红诡谲,那道光后面是通往无尽深渊的魔口,正掠过薄冰似的空气飞来,从脊骨开始,一点点吞噬自己的生命。
逢魔之时。
他想起书籍上古老的鬼怪传说,冰凉的胃部开始抽搐。
“睡得好么?”小憩中的沈吝睁开眼,垂头问道。
“我…”楚鸢看见那双狡黠的黑眸,才安心了稍许,“这是哪里?”
他感觉自己正处于高速移动的物体上,四周景象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呵,人活着总有奇遇,传说中的马车也能坐上一回。
”沈吝抚着他冷汗涔涔的额头,故作轻松地玩笑。
楚鸢将手压在胃上,试图阻止那一跳一跳的痉挛。
“马车…是要去关外么?”
他曾在人文与社会科学里读过关于大漠的知识,知道他们还保留着骑马的习惯。
“嗯。
”沈吝对于楚鸢的博学和机敏早已见惯不惯,边替他揉着胃边安慰说,“关外有圣医奇药,我不会放弃,一定要让你恢复如初。
”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治好的可能性与发生奇迹无异了。
楚鸢这些天只在清醒时进了几口流食,如期而至的胃病叠加上来,他只觉得全身每寸肌肤每条骨缝都疼到麻木。
与其就这样没有价值地死去,不如…
他艰难地抬手拽住沈吝的领口,颤抖着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