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的雪白后颈,好似初秋嫩藕,在雨中微颤。
掌下削薄的肩膀如在风中挣扎的蝴蝶纸鸢,绝望而坚韧,美丽又脆弱。
她胸前一片湿意,垂眸对着那苍白到透明的侧颜低哄:“怎么了?突然因为什么伤心?你别光是哭呀…”
他不似沈佑那种隐忍羞耻的哭,更不似沈季撒泼耍横之后撒娇讨饶的哭,他像一个走丢了的孩童,是真的伤心、真的无助,幽幽的哭声里透着心灰意冷。
沈吝心都悬了起来,一手抬起他的下巴面向自己,拧着眉头细问:“哭成这个样子,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我几句诨话就给气着了?或者你当真厌恶看见我?”
“呜……”
过堂风嗖嗖得在沈吝身后穿来穿去看热闹,梨花带雨的美人依旧哭泣不止,风吹动他素白的宫装,扬起他柔顺的黑发,却带不走颗颗滚落的晶莹泪珠。
楚鸢细颈长伸,黛眉微蹙,薄唇颤抖,气若游丝。
浓睫浸黑,桃花眸红得像鸽子血,泪水浸透的玉肌在沈吝的阴影下泛着影影绰绰的光泽。
玉兰泣露。
没准儿沈季的药真特么有点效,眼前这幅景象让沈吝小腹一热,居然没过脑子地说了句忠诚于欲望的话。
“哭得我都快忍不住要你了。
”
“你…!”
楚鸢兀自喘息,额头都是冷汗,脸颊满是泪痕,双臂半搭在沈吝肩头,一种昳丽的病态笼罩着他:“你混帐…”
他嗓音清琅,连骂人都显得文雅,再添上难以自抑的哭音,比水里的月亮更清冷勾魂。
沈吝用拇指搓着他尖锐的眼尾,小声呢喃:“某人不就喜欢我混帐么。
”
楚鸢满腔的痛苦、委屈、羞愤凝结成石头一样坚硬的倔强,踉踉跄跄站起来,对着窗外的败落了的腊梅,心硬道:“你既然觉得我该去嫁人,又何必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