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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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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地鼓起腮帮,如同一只气咻咻的河豚,以一副期待极了的眼光望住他。

    然而蒋贺之还是摇头。

    他是真忘记了。

    昔年他在香港浑噩度日,那些被老沙称为“充满资本主义浮夸气息”的日子早与前世无异。

     两人相顾沉默,气氛略显尴尬,好在俱乐部的服务生又一次及时出现,为两位贵客端来了香槟与茶点。

     “笑一个么,靓仔。

    ”穆凯璇拿起一只半斟香槟的高脚杯,又将另一只递在了蒋贺之跟前,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就当为了香港经济。

    ” “为了恒生指数。

    ”蒋贺之终于微笑,接过酒杯,与对方轻轻碰杯。

     穆小姐是这家搏击俱乐部最尊贵的客人,往来的拳手都要跟她打招呼。

    清甜宜人的香槟刚刚入喉,一个年轻拳手便迎面而来,挑起一双细长又犀利的眼,冲穆凯璇用手语比划了一翻。

     而穆凯璇也很自然地用手语回应了对方。

     “你会手语?”望着那位年轻拳手掉头而去的背影,蒋贺之突然这么问。

     “一点点,怎么了?”穆凯璇同样用目光指了指那位年轻人,向他介绍道,这是俱乐部里的一个听障拳手,去年刚刚转战职业,战绩斐然。

     “能不能替我翻译一下,”蒋贺之回忆着那日盛宁与他道别时的手势,在穆凯璇面前重复一遍,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穆凯璇告诉他:“这句手语的意思是,‘我永远只钟情你,我永远只忠于你’……” 蒋贺之觉得这话很荒唐,甚至瞬间为它感到愤怒与难堪。

    他要的不是一声声空口承诺,不是一次次着慌逃跑,他要全身心地彼此忠诚与归属,无旁骛地互相坚守和渴望。

     “我可不会永远只忠于你,我也不需要你只忠于我,”久经情场的穆小姐还当对方故意拿这手语敲打自己,笑着饮了一口酒,道,“结婚以后,人前我们当然得好好扮演豪门伉俪鹣鲽情深,但人后么,我们照样可以各玩各的” “我不喜欢这样,”表情冷淡而严肃,蒋贺之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我不想像我爸那样不专心不负责。

    ”眼前又是那个永远在轮渡口徘徊的美丽女人,纤细高挑的鞋跟踩住码头陈旧的路面,发出类似啜泣的声音。

    江上繁忙如斯,渡轮总是来来往往即停即走,只有她,赧然拒绝所有觊觎者的示好或搭讪,孤寂得像一块石头。

     那时他年纪还小。

    那时也没有爱河大桥。

     那是他红颜薄命、一生怏怏的母亲。

     蒋贺之凝神望向窗外,猛然发现,香港其实与洸州没什么分别,一样是吵吵嚷嚷闹中偶见一丝静,一样是满街弥天的烟与尘。

     他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嘴唇紧抿良久,才道,“这段婚姻,我认真,你随意。

    ” 世纪订婚当日,群英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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