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审之感。
然而三位大领导却表现得十分亲民,虽是三张五官迥异、胖瘦不一的东方面孔,却又都是一划里的简朴儒雅的学者形象。
面对包括孙冉英、洪万良在场的几位粤地官员,最高检一位姜姓的副检察长四下张望一眼,笑着问道:“省检察院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盛宁的年轻同志?他在场吗?我们想先跟他聊一聊。
”
按说盛宁现在只是一个政研室的副主任,位卑言轻,够不上在装儿调查组的三位大领导面前汇报工作。
无论是孙冉英还是洪万良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好像这场轰轰烈烈的反腐大戏唱到今天,这台上浓墨重彩的角儿竟是他一个人。
“各位不要有别的想法,”另一位公安部的领导接着说,“翥蓆能把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这份信任自然也带来了压力。
粤东省、洸州市的腐败问题定非一朝一夕形成,其中必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前‘腐’后继的利益链,我们几个初来乍到,除了跟在座的各位多交流,也要有向下思维,尽量做到兼听则明么。
”
“是,那位盛宁同志人虽年轻,却是难得一见的业务尖子,对洸州的各类乱象也很了解。
”孙冉英不迭点头,又转头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后排的覃剑宇,“哎,小覃,盛宁呢?”
“我让他准备好材料等着汇报,他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按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要不我再催一催。
”说着,覃剑宇便站起身,冲领导们谦卑地欠一欠身,出门给盛宁打电话了。
然而电话没人接,哪儿哪儿都没了盛宁的踪迹。
连高鹏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凭空消失了。
第158章殉道(一)
腹部被人踹了一脚,盛宁在疼痛中抖动了一下浓长的睫毛,像黑色蝴蝶扑簌了一下翅膀。
“醒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清亮悦耳,但也催人恐惧,惹人厌恨。
麻醉剂的短暂药效已经散去,盛宁慢慢睁开了眼,周晨鸢那张同样教人恐惧与厌恨的脸就无限放大在眼前。
他还看见,他搬着一条简易的板凳就坐在了跟前,手上把玩着那柄自己用以防身的黄铜裁纸刀。
周晨鸢此行十分谨慎,路上就将昏迷的盛宁从头到脚摸索一遍,没有发现定位装置,倒发现了一支录音笔。
他知道随身携带录音笔是他的工作习惯,便连同他的检察西服一起抛到了车窗外。
还有这柄裁纸刀,刀身是古典的对称设计,刀尖儿狭且利,明明是件镶金嵌玉价值不菲的古董,刀刃却经过了重新打磨,锋利得令他耿耿于怀。
“你带着刀干什么?”周晨鸢以指尖悠哉轻弹裁纸刀的刀尖儿,呖呖一响,然后他邪气十足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防谁呢?防我么?”
“一直有人想要我的命,总得带点东西防身吧……”说话间,盛宁动了动手腕,他庆幸自己未被绑住手脚。
接着他又不动声色地迅速环顾四周,屋内窗帘紧闭,窗口封闭着防盗铁窗,透不进一丝来自外部的光线。
四壁空空,这地方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
“你全身我都摸了一遍,”周晨鸢从一种欣赏睡美人的浑噩姿态中醒过来,冷不防呲牙一笑,一张英俊得近乎乖张的脸便显得有些狰狞。
他陶醉地舔舔嘴唇,看待对方的眼神也跟往常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