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探来的任何枝节都应该告诉我,是真的还是烟雾弹,我们警方会判断。
”对方倒真劝过自己,只是彼时半醉,心里又淤积了一口闷气,只想抓了洪兆龙来宣泄。
蒋贺之轻轻吁出一口气,他认为是自己有点多心了。
短暂地冷场了一阵子,还是马秉元先开了口,堆着笑问蒋贺之:“蒋队,你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蒋贺之这才想起正事,轻轻一叹:“你在金乌名城的那套房子,不用补92万了。
按照房型大小,每家只需再补10到20万不等你那套房子可能也就再补10万出头,就能拿下了。
”
明明是好极了的消息,但马秉元的笑容完全僵住,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可能呢?锦……锦地那边的负责人明明说……明明说……”他说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锦地集团继续承建这个项目。
虽然这笔钱依然不算小数目,但洸州的房价已进入了飞涨阶段,只要能住上新房,长远看,肯定值得。
而且现在立刻开始推进,如果进展顺利,明年夏天你们就可以住进去了,只需要每家先出一万元,安装门窗与楼梯扶手……”见对方始终发怔,蒋队长体贴地说下去,“如果你没有这个钱,我可以先替你垫上。
”
马秉元一个字也不敢再听下去了。
他死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但眼里没有神了,只有两汪泪水满满地噙在了眼眶里。
“这么感动?”蒋贺之没有从这张瞠然的脸上端详出异样,只当对方感动坏了,笑笑道,“别忙着感动,要你还的。
”
说罢,再次举了举手里的饭盒,表示完感谢,他掉头就走。
人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道:“对了,那晚你问我,有没有人在为你跟阿泉的家努力答案显而易见了,有。
”这个名字令他吃尽了苦头,但若提及,又让他甘于沉溺。
被一种极其矛盾的情绪切割半晌,蒋贺之再次轻叹,微微一笑,“他叫盛宁,现任洸州市反贪局副局长,你可以信任他,甚于信任我。
”
强撑到蒋贺之离开,马秉元才身体一滑,慢慢地瘫坐在了餐桌边。
窗外已是第二日凌晨的天色了,屋内只有一蓬黯淡的灯光。
他全身的力气卸了干净,目光也完全涣散。
十万元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他可以借、可以凑,可以卖血卖肾,可以更勤快地卖盒饭、打零工……总之,不需要作奸犯科,不需要豁出一切地踏上一条不归路。
我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马秉元先是责怪自己,接着他又有点责怪蒋贺之: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呢?到最后这点责怪都差点演化成了恨,他静静地流下了一行泪。
时也,命也。
五一就快到了,燕子农庄迎来了假日高峰期前短暂的一刻宁静。
但蛙鸣鸟唱间,有一辆车一直静静地蛰伏在暗处。
“就这么一群小混混还管自己叫‘小湘军’?”眼见一群未满十八周岁、还穿着校服的学生团团围住了他们的目标人物盛星来,洪震很不满意,恶声责问身旁的廖晖道,“我要你找黑社会、黑社会,这他妈不是一群小孩儿么?!”
“姐夫,现在哪儿还有黑社会啊,黑社会都被公安抓光了。
”廖晖心道,就算没被抓,洪兆龙那伙人能任你使唤?又不是没提过合作,但那条贪婪的出林龙是连口肉汤没打算给你剩下。
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漂亮,有点得意地往下说,“与其到处找难训的野狗,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