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歹毒,若不是恰巧经过的路人看不下去报了警,老实巴交的马秉元能被其活活打死。
派出所接到报案迅速出警,让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去验了伤,然后又一起接进了调解室。
瘦高男子声称在马秉元这里购买了一斤名贵茶叶,回家却发现是劣等货,气不过花了一万多块的冤枉钱,所以才没轻没重地动了手。
鼻青脸肿的马秉元始终默默坐在一旁,随便对方说什么都不吭一声,直到办案民警问他是否接受调解处理,他才忙不迭地点了头,表示双方都是一时冲动,他不想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了。
蒋贺之恰跟李斐来这个派出所办理一起刑事案件的移交手续,自调解室的门口路过,见是熟面孔,便走了进去。
他从民警手中接过了两人的询问笔录,一目三行。
“鼻梁粉碎性骨折,腰椎横突骨折,多发软组织挫伤……”坐在两名当事人身前,蒋贺之看了看马秉元的伤情鉴定报告,又抬眼看向马秉元,用余光瞟了瞟他身侧那个一脸凶恶的打人者,问,“至少是轻伤二级,三年有期徒刑,就这么放过他了?”
“都……都是街坊,”马秉元低下头,躲避着蒋贺之过于犀利锃亮的目光,“算了……算了……”
“怎么想到不卖盒饭,改卖茶叶的?”蒋贺之又微微含笑地问,目光却仍是咄咄的。
“盒饭卖,茶叶也卖,多一个生意,多混口饭吃。
”马秉元依然不敢抬头。
“一万块……一万块一斤的茶叶,什么茶叶?”蒋贺之戏谑地勾勾嘴角,“金叶子?”
“那个……好茶,好茶都贵……”看出这位蒋队长跟马秉元认识,瘦高男子赶紧打完一个不完整的呵欠,凭记忆说了个自认为最贵的茶叶,“西湖龙井!我买的是西湖龙井!”
“能品这么好的茶,还能一眼鉴别茶叶好坏,那你一定很懂茶了。
”蒋贺之又看这人一眼,见其面黄,肌瘦,张嘴就是一口嶙峋如乱石的稀牙,转头吩咐李飞道,“泡杯茶来,就用沙局托我们给陈所带来的茶叶。
”
李飞倒也机灵,知道这是队长在测试嫌疑人懂不懂茶,立即拿杯子,取茶叶,用半沸不沸的水冲泡了一杯碧油油的绿茶来。
“这茶不错,尝尝。
”一杯清茶,水中卷曲的茶叶丝儿慢慢舒展,载沉载浮,袅袅茶香扑鼻而来。
蒋贺之朝那瘦高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对方诚惶诚恐地举杯喝了一口,他又问,“你既然这么懂茶,能不能说说,这是龙井,还是毛峰?”
“这是……”男人想了想,跟记忆里喝过的龙井味道好像不太一样,于是换上一副笃定点的口气,道,“这是毛峰!”
“毛你个鬼,这是碧螺春。
”蒋贺之对这群派出所民警的职业敏锐度极不满意,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头又吩咐李飞道,“带这人去药检。
”
药检结果果然呈阳性。
所谓的“天价茶叶”很显然是毒品,瘦高男子也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说,听人说这个姓马的是“新湘军”,还会制毒,就想去进点货,没想到对方竟拿冰糖来充数,更没想到刚一动手就被迅速出警的民警带到了这里,生怕暴露了自己瘾君子的身份,才谎称是买茶叶。
马秉元的行为该被定性为诈骗还是贩毒尚不好说,且不同的定性,量刑差别很大,蒋贺之便先带队去他租用的民房里进行搜查。
马秉泉正巧在家。
看这小破屋子不比火柴盒大出多少,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完全不像两个大老爷们的住所,料想多半是这小胖子早有准备,所有可能的制毒物品都已被毁尸灭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