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托着下巴,正凝看节节倒退的风景。
“那我叫你贺之吧,这名字好听。
”何絮飞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拿眼角打量蒋贺之。
这个男人非常英俊。
与国人大不相同的立体骨相,挺拔的鼻梁,骄倨的下巴,本是拒人千里的样貌,偏生有一双“看狗也深情”的眼,既招异性青睐,也教同性惭赧。
何絮飞才多看了蒋贺之两眼,便忍不住自嘲地笑道,“真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啊,欸,我在新闻里看的,你是中英混血吧?”
蒋贺之没什么表情:“四分之一。
”
何副队很愿意跟这位新队长多唠几句,便拿出审讯犯罪分子的那套,腾出手从兜里掏出一只烟盒,递了过去。
蒋贺之客气地拒绝:“我不抽烟,谢谢。
”
“烟都不抽?熬夜办案的时候可有你苦的。
”何絮飞想想,“那你平时喝酒吗?”
蒋贺之仍是摇头:“也不喝。
”
“嚯,到底是豪门公子,家教真严!”记得蒋贺之刚调来的时候,整个洸州市局都大感意外,人们背地里交头接耳:哪有这样的公子哥,不钟鸣鼎食、衣紫腰金的,偏来这刑警大队吃苦受累?何絮飞与那些人一样不相信、不理解,便又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考公安啊?”
蒋贺之总算转过头来,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考公安?”
“我小时候不爱读书,所有能奔上的前程里,就警察最好,公务员,铁饭碗啊。
”何絮飞笑了笑,已经忘记了先前自己的问题,“你既不抽烟,又不喝酒,不会连女色都不近吧?”
蒋贺之没打算在前辈面前直接出柜,只好敷衍道:“以前倒是近,现在么,没这个条件了。
”
“确实,公安系统本就狼多肉少,那唯剩的几块肉,也大多被别的狼先叼走了。
”想到此等现实,何副队不由痛心疾首,“咱们公安应该多招点美女,学学人家检察院,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美女如云。
”
蒋贺之打小见惯了美人,因此再漂亮的人也很难入他的眼,他对“美女如云”四字颇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检察院哪有美女?”
“有啊,就咱隔壁,洸州市人民检察院,大名鼎鼎两朵检花,一朵是‘公诉之花’,叫佟温语,温声细语的那个温语,一朵是‘反贪之花’,叫什么……叫什么来着?”何絮飞翻着眼儿想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叫盛宁,盛世安宁!”
蒋贺之没搭腔,嘴角戏谑地微微勾着,还是不信。
“你才来所以还没机会见,我见过啊。
前阵子有个案子从我这边移交的检察院,跟我对接的就是佟温语,真的、真的、真的,特别、特别漂亮,我一个已婚已育、心如死水的老同志,见了都心发慌、手冒汗……”为表程度之深,何絮飞一连用了三个“真的”两个“特别”,他说,“可惜‘公诉之花’就要结婚了,不过‘反贪之花’还是单身,听说‘反贪之花’更漂亮咧,要不我找人去市检说说媒,介绍给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