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收音机传来的嘈杂噪声,一时间让李临放松下来。
他把行李箱靠在墙边,包丢在客厅椅子上,向厨房走去,“奶奶,我回来了。
”
他接下奶奶手上的活,让老人去听客厅收音机玩,被老人拒绝了,“我焖的汤,菜都弄差不多咯,你不晓得怎么搞的哦。
”
李临只能在厨房给她打下手,他看着年迈的老人利索地炒菜下锅,翻炒间白雾升腾,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场面。
他想起那句“跟我回家见爸妈”,突然有种冲动,“奶奶”
“怎么了?”老人头也不抬,起锅装盘,递给他,“端出去。
”
李临接过盘子,看着正在涮锅的老人,有什么哽在喉头,又全然说不出口了,低头端着盘子出去了。
饭桌上,两人闲谈几句李临的大学生活。
他说了友善的室友,提了热心的学姐学长,还讲了博学谦逊的老师,但是他没告诉奶奶,还有一个人,比这些人都要来得亲近,乃至于是亲密。
李临和她通俗地描述了首都风貌,遍地的高楼,四通八达的道路,从未见过的大型商场
“比城东那个还要大?”
“大得多,”李临扒拉两口饭,看着一脸稀奇的奶奶,“城东那个放首都就是个小超市。
”
“这么大啊!”
他还讲圣诞节时见到的巨型圣诞树,夜晚也张灯结彩的,灯火通明,人流如潮。
“那是洋节!”奶奶不以为然,用筷子敲了敲盘沿,“洋节有什么好的。
”
“各个节日都很热闹的。
”李临也和她讲元旦的红灯笼和小红旗。
但是他没有讲,在逛商场时,在圣诞树下,在元旦喜庆氛围里,都有另一个人和他牵着手。
他偷偷隐瞒了这些经历里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他想着来日方长,潜移默化,慢慢思考怎么告诉奶奶那个对他而言和他人不一样的存在。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是个不安分的主,放纵任性惯了。
总之,当李临接到“我在高铁站,来接我”的电话时一瞬间是茫然的,“你在哪?接谁?”
李临到达高铁站的时候,他人高马大的男朋友正蹲在高铁站门口,边上是他的行李箱,像个走丢的大型儿童。
他上前去,男朋友抬头看见是他,原本忙着自顾自生闷气的,又没忍住地笑出两个酒窝。
“你怎么来了?”
男朋友站起来拍拍身上,踢踢蹲麻的腿,拖着箱子跟上李临的步伐,“我来见我的男朋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