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善诱。
“不干什么,就跟着主子。
”有姝咽下食物,端起碗小口喝汤。
姬长夜默然,心里忽而喜悦忽而忧虑,一时间百感交集。
但他不能让有姝沉迷下去,那样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好处,于是继续道,“你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你既不是我的奴仆,也不是我的下属。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你将来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有姝嗯嗯啊啊的答应,然后再次夹起一个包子,用门牙小心翼翼的咬开外皮,先是探出粉舌试了试汤汁的温度,觉得不烫才撅起嘴巴,慢条斯理的嘬吸。
这动作,跟亲吻自己有什么两样?刻意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令姬长夜耳根滚烫,下腹发胀。
他盯着少年,双目已然爬上血丝,格外严厉的斥道,“有姝,我正在与你说话,把包子放下,好好听着。
”
有姝吓了一跳,本就大而明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这副无辜至极的小模样令姬长夜立刻心软。
他按捺住满心郁躁,柔声道,“有姝,你已经虚岁十六,该自立门户了。
”
有姝这才明白,主子是在赶自己走。
他胃口全失,讷讷道,“可是,阿大和阿二已经二十七八了,不也没自立门户吗?”
“他们是我的属下,自立门户等同于背主。
”姬长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等少年反驳,继续道,“你与他们不一样,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想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
在我心里,你等同于我的亲人,而非附庸,你应该试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很聪明,完全可以去参加科举,博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
你也别忘了,你还有母亲需要照顾,而我,而我……”
说到这里,姬长夜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心虚,喝了一口凉茶才涩声道,“而我,不日也将大婚,婚后一月便要前往荆州驻守。
”这才是他想尽快赶走有姝的最大原因,荆州战乱频频,此一去,是一场搏命。
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必须把最放不下的人留在最安全的所在。
有姝惊呆了,嘴巴开合半晌才发出声音,“你要大婚了?和谁?”只要一想到主子的身边躺了另一个人,他就觉得万分不舒服。
然而他很快就把这怪异感抛开,继续道,“对,我还有母亲要照顾。
我早应该去看她的。
”
经历过种种变故,有姝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天道、轮回、因果等玄之又玄的东西,那讨债鬼不就是最好的例证?所以他极力让自己不亏欠别人,也不让别人亏欠自己,当然,这原本也是他的行为准则。
新生的机会是宋氏赋予的,他就欠了宋氏的因果,必然要还报。
姬长夜见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宋氏引开,心里既觉得轻松,又有一点酸涩。
他拍了拍急欲站起身的少年,安慰道,“我已派人安顿好你母亲与两名家仆,你想去看,等吃完早膳再说。
另,我还帮你买了一座五进宅院,看着哪天日子吉利你就带着她们一块儿搬过去。
你放心,王家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
有姝食不知味的喝了一口粥,讷讷道,“谢主子。
主子要大婚了,所以我再跟在主子身边已经不方便了是吗?”有异性没人性,成年男人果然都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