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折辱,终被囚于冷宫,形销骨立,昔日容光尽湮。
及至弥留,周贵妃对皇帝泣告:“陛下虽有情义,却终非妾身良人,今大限将至,唯求陛下赐宜安一线生机。
若陛下怜妾将死之言,便遣他就藩外地罢。
”
彼时皇帝答道:“皇子就藩,皆十五及冠后方可行,孩儿今其尚在稚龄,纵你疼惜,也不必急切若此。
”
周贵妃惨然笑道:疼惜?陛下竟以为妾身溺爱,殊不知是为保全他性命!今事已至此,妾亦不敢再求外放,但求亲自抚育!
见周贵妃泪尽,先帝终生恻隐,遂允其所请,待周贵妃薨逝,先帝便将年方十二的姬绥遣往荆州就藩。
而此刻姬绥却违制在京。
他正居于拜扈侯府中。
“请、请县主稍候——”这是门房第二次见到兰泽。
因兰泽衣饰妆容迥异寻常,一时竟未认出。
门房只道是哪方尊贵人物驾临,犹豫踌躇,半晌不敢搭话,直至听了兰泽言语,方恍然记起这是来买药的甄府县主。
“雪肌再映华堂,翠云裳。
恍若羲和扶影上雕梁。
“珮声缓,琼琚晃,自生光。
一瞬春风偷渡玉梅香。
”
何等超凡脱俗的美人。
门房惊叹不已。
“有劳你再去通传一声。
”兰泽颔首道。
待门房折返,兰泽便随其往竹烟院行去,途经侯府抄手游廊时,瞥见院中几个孩童围着一男子嬉戏。
兰泽只随意扫了一眼,本不欲理会,却见身旁门房神色慌张,不由心生疑窦。
这是何人?可是府上公子?
回县主,正是……门房被兰泽目光所慑,小主子们在玩投壶。
兰泽虽觉蹊跷,却也无心深究,她即便追问,这门房也未必敢吐实情,反倒误了正事。
及至竹烟厅,周韶倒不似往常喝茶,反在厅中焦躁踱步。
见兰泽入内,他骤然驻足,目光如钩,直勾勾钉在她身上。
虽说周韶曾见过兰泽容颜,便是情动之态也尽收眼底,然彼时兰泽神志昏沉,如今清醒相对,更令周韶心神荡漾,惊疑犹在梦中。
侯爷。
耳边的清越之音,将他拉回俗世。
周韶不肯承认被其所惑,故作跋扈道:“怎地这般磨蹭?你的身体还撑得住么?”
侯爷此言,是准备将药卖给我了?
......周韶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