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着的这些漫长又漫长的生命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当然理解不了月魇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旁人便费尽心机谋划报仇的行为。
知道对方听不进去,她便也懒得继续对牛弹琴,话锋一转问道:“据我所知,出事之前的月魇很听你的话。
你想要她们母女的命想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年干什么做那么大的阵仗?”
“还真是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天帝冷笑了一声,“她要是知道朕见不得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就应该自觉的给自己一个归宿,而不是树立那样大的威望后还刻意回天向我挑衅。
”
“你告诉过她你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吗?”温暄看着天帝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神色,从没这样替月魇不值过。
当年初登神位的月魇在跟在主考身后进入天帝宫殿中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心潮澎湃。
她幻想了一千多年的父亲俊美、睿智、可靠、和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可坐在这座数百万年如一日的宫殿里的,却是一个恨不得她立刻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的男人。
天帝惯会装模作样,当年哪怕再厌恶,他也必定装成了一幅平易近人的样子,用最毒的话术让月魇热情高涨的接下了那个为了要她性命的任务——率军出征。
他费尽心思的想让月魇这个新生的冰雪神死的悄无身息,但却不知道当年那个跪在她脚下说“我为您而生”的女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
但所幸,所幸他当时充满了多疑和自以为是,所幸他给了月魇找回自我的机会。
这样想着,温暄原本仍然想说的话都停在了心里,半个字也不愿意再说出来了。
果然,天帝的确没有被她的一番话所打动,开口时依然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如果她真的这么心甘情愿去死,那做什么收你为神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