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中忽闻雷声,骤然惊醒。
她周身的寒气在迅速升腾,内息发麻发烫,如有无形妖韵缠绕颈侧与耳际,灼烧着她本就脆弱的灵台。
「……嘶……」
她微微吸气,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那人,却笑了。
银发轻荡,他步履不惊,酒红裘袍随风而动,声音低哑磁性,似夜色里的一道梦魇:
「好香。
」
他的声音像被灌过烟酒与春水,极慢,极轻,却一句一句敲在神魂最深处。
「你从哪来?」
红骨巷一瞬静了。
风止声断,喧闹被他靠近的步伐压抑至无声。
血灯不再摇晃,连墟姬也止住了低吟。
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他红眸微眯,似是穿透她帷帽薄纱的迷雾,看向额心处那一道隐隐闪烁的银月痕印。
灵息微动,像是嗅见了什幺熟悉又稀有的气味。
他的瞳孔悄然收缩。
「……玄冥?」
他低声念出,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又似带着某种被封尘许久的记忆微微苏醒。
下一瞬,他已欺身逼近,身形优雅却危险。
指尖缓缓抬起,仿佛只是无意地,撩起她帷帽的边角——
「还是个……小蛇崽?」
语尾勾得极轻,声音低哑魅惑,像狐族独有的魔音蛊语,落在耳畔,让人汗毛直竖、脊骨发颤。
梓熙指尖微紧,额心灵痕微光闪烁,体内灵脉震动如潮。
她不能露馅。
她必须逃。
识海中,朱朱急促到几乎跳脚:
【宿主!他不是普通九尾,他是——】
话未说完,朱朱的声音猛然中断。
周遭空气扭曲,妖纹宛若蛛丝蔓延于四方虚空,一圈无形红线结界,正悄然封锁退路。
他笑。
这笑极轻,极慢,极深,像万年来只为这场偶遇而升起的兴致。
「别怕,」他低语。
语气极柔,像在哄一只惊惧的小兽,「本王只是——想确认点什幺。
」
他俯首,呼吸灼烧她颈侧,语气撩魂:
「……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