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小鸟,狂性大发,伸出利爪要伤他。
爪子才挨衣袖,吃了一记重创,身子歪斜震动,尔后是第二记,翅膀受创,蓬!几根黑白斑驳的羽毛崩落。
丹砂怀抱鸟雀,转身看朱嬴手握弹弓,心知是她出手保护他。
侍卫拔刀驱赶,恶鸟倍加凶狠,扑啄撕咬,作困兽之斗,朱嬴缓步上前:“让它飞。
”侍卫见她发话,沉稳异常,胜券在握,心悦诚服,一致遵命。
众人退避,鸢在地上滚了滚,振翅而飞,起起伏伏,跃上枝头,又摇落数点狂花和杏子,打在人的身上。
丹砂隔着花雨,看到她再次举起弹弓,闭上一只眼瞄准,拉紧,松开,如霹雳弦惊,风势凌厉,呼啸而过。
喑哑的悲鸣回荡在碧空中,扑簌簌,扑簌簌。
墙外几声骚动之后陷入沉寂。
她偃旗息鼓,落英缤纷,树欲静而风不止。
丹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撞见朱嬴射鸟的身姿,凌厉专注的神色不同往日。
她往日面对他,总是有所保留,也许是不太会说西夜国的语言,也许是不太想和他敞开心扉,即便他们最亲密的时刻,她还是会有点神思游离。
他的唇可以吻她的唇舌,却听不到她吐露真心,他的手可以触碰她的胸膛感知心跳,却触摸不到她的心思。
他进入身体的时候,他进入的是空旷华美的宫殿,里头只有他的声音的回响。
只有刚刚的一瞬间,她专注地、直白地宣泄真实的自我,哪怕是杀戮。
这种感觉迷人至极,诱惑他去品尝被她杀死的快感。
他知道这个念头很荒唐,但他忍不住幻想被她专注的杀意贯穿血肉之躯的愉悦。
他嫉妒那只鸢,在某一刻,先于他占据她全部的心神。
阴郁的邪念让他身上流转的气息发生微妙的变化,暖意逸散,小鸟星飞云散。
朱嬴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心思,实在遗憾,若是用金弹打,这只鸟早在第一下就一命呜呼了。
花园干净,没有小石子,她用的是果子,并不趁手。
她问:“你没受伤吧?”用袖子擦了擦杏子,咬了一口,好酸!赶紧转身吐掉。
丹砂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