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默不作声的回答是璎珞贴身佩戴,难不成要当众脱衣服吗?她不声不响,继续倾向案头写字。
翡翠珠子耳珰被挑起,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脸颊上,溯流而上,细密轻啄到耳垂,耳语:“这也叫慈爱么?”
两人偎傍习字的功夫,宫女送膳食到书房。
饭后进入寝室更衣,床帐换新,金光灿烂,教她想起“金屋藏娇”,手掀开一角,内帐是朱红的花纱,硕大的曼陀罗花在眼底映出一朵朵血色。
朱嬴抬起手,红纱如同一捧血,红的血比黑色的墨更让她感兴趣。
侍女换的这顶帐子是贵族新婚之夜的用品,丹砂授意,女官心知逾矩,不好违逆,只得从库房中调用。
丹砂更衣后看到她伫立,手挽销金帐,暗喜她受用,正要询问,目光落到她的嘴唇上。
她涂口脂的法子和西域不同,并不铺满嘴唇,所谓樱桃小口是也,在他眼里便是甘甜异常的浆果,他俯身抱她上了床,开始品尝挂霜的樱桃。
两人辗转腾挪,朱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泼天金光血红,懊悔道,怎地如此大意!身处雕梁画栋,也不比桑间濮上高雅——还不如呢,好歹桑间濮上是中原之地,她和胡人这个、这个——勾当,说出去,不等夏侯无射打死她,她都要羞死了!
她惊恐地目睹这个胡人摆布她的躯体,对她的招式了如指掌,她疑心他学过媚术。
她惊惧的心情,和目睹匈奴人攻破函谷关剑指长安相差无几。
丹砂浑然不知此刻足不出户,在她脑海中已经逐鹿中原,他心情激荡,兀自欲仙欲死,趁她一溃千里,长驱直入,直破娘子关。
朱嬴宁死不屈地直直瞪人。
他误会礼数不周,抱之激吻。
冰肌玉骨,映出纱的红,分外妖娆。
他抬举她,顺势去亲晕红的臂膀,看她神情错愕,浑身战栗,误以为是害羞,更是热情似火。
朱嬴喘不过气,冷汗哗啦啦地流淌,完啦,完啦,敌人太狡猾,害得她不光成了阶下囚,还稀里糊涂资敌,坐实了通敌的罪行。
此处算不得汉朝死敌,可也没结盟呀,通敌可免,通奸难逃。
试图抽身而退,正得趣的丹砂穷追不舍——他白日人模人样,晚上妖里妖气。
朱嬴恶从心头起,顿生杀良冒功的歹毒主意,要向家里交代,只好借用此君项上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