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思。
熊大嫂有点不耐烦了:
“我说木大人,你们问完了没?要是问完了,要不要来个酱香饼,让我开个张啊?”
木仁忙道: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
说完,木仁拉起尤弈棋就跑,一直腾腾腾跑出三条街,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还要吃,她倒不如一刀杀了我的好。
”
尤弈棋哈哈大笑起来,木仁嘀咕:
“笑什么笑,再让你吃几十个饼,你也受不了。
要是没吃饭还行,可谁让她今晚来得这么迟,我晚饭吃得又特别饱。
”
尤弈棋愣了一下: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她说,来迟是因为去拿小凤的东西?”
“听到了啊。
对了!”
木仁猛醒过来:
“小凤的东西!”
尤弈棋二人又转身奔了回去。
摊子前只有宝音一人在忙碌着,熊大嫂回家拿盐巴去了,木仁和尤弈棋又快步向她家跑去,好在她家就在后街上,没多大工夫就到了。
尤弈棋上前去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奇怪,她回来拿个盐巴为何还要把门锁上?”
“不好!”
木仁失声叫道,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甚是阴暗,东西虽不多,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只有床上搁着的一个包裹,被翻得乱七八糟。
后窗洞开,却不见熊大嫂的踪影。
木仁不及多想,跃出窗外,不多时又跳了进来,一跺脚:
“糟了!熊大嫂只怕也被害了!”
尤弈棋反驳道:
“她给人绑走是真的,被害却未必。
若是要杀她,又何必将她带走?来人在此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不巧我们又来找她,情急之下,这才从后窗将她掳走。
”
木仁道:
“此人来的目的应该和我们一样。
”
尤弈棋拾起从包裹中散落在床上的一条石榴色衣裙:
“看来小凤的遗物中果然有线索。
这条裙子色泽如此之艳,分明是小凤的东西。
房中到处未动,只有这个小凤的包裹被翻开,包裹中到底有什么呢?”
木仁猛然一拳打在墙上:
“小凤、老李,现在又是熊大嫂,这天杀的凶手到底还要害多少人!”
木仁用力过猛,手背上都渗出了血来。
“还有慕容夫人十方筠!”
尤弈棋平日笑容可掬的脸,此刻冷峻得可怕:
“我若不能揪出这个凶手,誓不为人!”
失踪后的第三天,尤弈棋在一座废弃的破草房内,找到了她冰凉的尸身,她死状极惨,身上是累累鞭痕,右手三根手指被人活生生折断。
显而易见,熊大嫂死前曾受过残酷的拷打。
木仁出动了全部手下,在全城搜查黑衣人,寻找线索,可黑衣人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
一连过了七天,案情毫无进展。
这七天恰恰是一年中最冷的七天,可即便如此,也盖不住两个人心中的火气,连尤弈棋也渐渐流露出焦急的神情。
一向急躁的宝音却变得温柔体贴,每天精心照料着两个男人的饮食起居,无论木仁怎么吼她,也不回一句嘴。
尤弈棋有时撞见宝音在暗暗流泪,她对尤弈棋说:
“你们找到那个杀死熊大嫂的凶手,记得告诉我一声。
”
第七天的夜晚,无星无月,一丝风都没有,天空泛出奇怪的红色,就像快要压到地面上似的,每个人都想大喊几声,一舒胸中的闷气。
宝音拿了叠黄纸香烛向外走,尤弈棋叫住她:
“宝音姑娘,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宝音神色黯然道:
“熊大嫂没亲没故的,就我跟她好些,今儿是她头七,我去河边给她烧些纸钱,尽点心意。
”
尤弈棋担心宝音的安危:
“那我陪你去吧。
”
宝音面色一喜,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等她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常态:
“哥哥他们出去打探去了,若有消息你随时都要过去,你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
宝音见尤弈棋还在犹豫,莞尔一笑:
“你放心,我自小在这里长大的,路熟得很。
这里也没什么人敢欺负我,哥哥到底是个狱曹。
”
临出门时,宝音还回头道:
“灶子里炕着红薯,你饿了就自己拿来迟。
”
说这几句话时,宝音脸上微微泛着红,带出些娇俏的模样,和平素精明能干的样子判若两人。
灯笼的映照,将宝音苗条的身影拉得很长。
尤弈棋在院子里坐下来,发着愣,院子里的栀子花散发开阵阵幽香。
“你怎么坐在这里?”
木仁一脚踏进门来,捧起一壶热茶,“咕嘟咕嘟”喝下去,满意地透了口气,问道:
“我妹妹呢?”
尤弈棋道:
“到河边给熊大嫂烧头七去了。
”
木仁一怔:
“你怎么不和她一块去?”
尤弈棋道:
“她要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
木仁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
“她走了多久?”
尤弈棋道:
“有一会儿了。
”
木仁突然瞪了尤弈棋一眼,转身就跑。
尤弈棋猛醒过来,追了上去。
木仁十分气恼:
“上回黑衣人攻击我们不成,难道不会向她下手?”
尤弈棋默不作声,加快步伐奔跑着,也不顾被木仁从背后狠打了一拳:
“宝音若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