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洗把手了。
他羞涩地偏过头,竟无言以对。
烈酒配炸物,快乐翻倍,罪恶感归零。
酒精的甜辣气泡感和炸物的油腻酥脆天生一对,既能解腻又能延缓醉酒。
洒满海苔粉的粗薯条、辣味的奥尔良鸡翅、包裹面包糠的洋葱圈,再沾上番茄酱。
咬下去的瞬间——甜辣、气泡、酥脆、酒精同时在口腔开派对。
小时候大人总说吃油炸食物不健康没营养,但这种垃圾食品简直就是成年人的快乐啊!
特别是温晚池这种嘴馋到停不下来的人,嘴里不嚼东西就闲得慌。
第三杯是威士忌。
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暖黄灯下漾开一圈鎏金般的光泽,像被禁锢的黄昏。
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杯口凑近鼻尖的刹那,气味便分层涌来。
第一口是试探性的。
唇齿轻抿,酒液刚触及舌尖,甜美的假象便铺展开来——香草、太妃糖、熟透的蜜桃,仿佛一场温柔的骗局。
可这甜蜜未及站稳脚跟,酒精的烈焰便从舌侧窜起,灼烧感顺着喉管一路攻城略地,橡木桶的烟熏与黑胡椒的辛辣,夹杂黑巧克力的苦韵在口腔里短兵相接。
甜苦交织。
姜岛泽蹙眉,却未放下酒杯。
第二口终于尝到真相。
焦糖的甜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海盐的咸涩、皮革的粗粝,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碘酒气息,类似暴风雨后沙滩上搁浅的海藻。
酒液滑过喉咙,胸膛里腾起一团火,却又在下一秒化作绵长的暖意,从胃里缓缓晕开。
杯底的冰球已融化大半,水线模糊了烈酒的边界。
他晃了晃杯子,听见冰块碰撞的脆响。
最后一饮而尽,窗外被雨水打湿的霓虹在杯底碎成一片星群。
最后压轴的是苦艾酒,一种高酒精浓度的草本烈酒,以茴芹、苦艾、茴香等植物蒸馏而成,带有独特的草药苦香和致幻传说。
虽然这玩意颜色乍看很像风油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点燃?当姜岛泽试图拿起来就喝的时候,下一秒,温晚池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种酒要兑水。
”她拿起玻璃壶,让冰水缓缓穿过搁在杯口的方糖,“看着糖慢慢融化...就像看着痛苦被稀释的过程。
”
这绿色太过妖艳。
银匙上的方糖在酒液中缓缓坍塌、吞没,姜岛泽的目光追随着每一粒溶解的糖晶。
当最后一粒糖消失时,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他的脸,甜腻的泪珠坠入碧绿的深渊。
“为什么...”他的声音哽咽,“为什么不对我说别喝了?”
为什么不像那些人一样呢?
温晚池伸手抹去他下巴上的水痕,指腹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因为你在哭。
而眼泪......”她笑得很温柔,如致幻剂一般。
“比血容易洗干净。
”
搅拌后饮用,浓烈的草本、茴香、甘草味,略带薄荷和柑橘调。
入口微甜,随后是复杂的苦味和辛辣感,余味悠长。
这场雨终于是停了,凌晨两点,温晚池架着已经站不稳的姜岛泽走出酒吧。
夜风拂过两人发烫的脸颊,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姜岛泽整个人靠在温晚池身上,脑袋垂在她肩窝处,呼出的气息带着荔枝和酒精的甜香。
“温...老师...”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呢喃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知道...酒精会抑制...中枢神经系统...活动吗?”
温晚池小心翼翼扶着他:“嗯,看来还没醉到忘记生理学知识。
”
他们这两个醉鬼,跌跌撞撞地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温晚池把姜岛泽安置在加热柜前的椅子上,自己走向冷柜拿了两盒牛奶。
“选吧。
”她回到姜岛泽身边,晃悠手中的牛奶盒,“原味还是蜂蜜?”
姜岛泽额头抵着加热柜的玻璃门,眼睛半闭着:“你经常...这样带人喝酒吗?”
“只带过你。
”温晚池把蜂蜜味的塞进他手里,“知道为什么吗?”
姜岛泽的指尖在纸盒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不知道......”也想不出来,跟着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出来喝酒多没意思啊,自找没趣。
二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吹着冷风,等酒意彻底清醒之后,回教师公寓的路上,姜岛泽突然在一盏路灯下停下脚步。
他仰头看着飞蛾围绕的光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最近我总是能梦见‘他’。
”
“是吗?”温晚池没有追问“他”是谁。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姜岛泽身边,让他的重量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像一棵支撑着攀援植物的树。
“嗯......我没想忘记,我也放不下。
”
“我会承担后果的...我来背负...”
随后,姜岛泽便不省人事地彻底昏迷过去。
他在倒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