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哪怕对面是他在讲话,她也只是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或者埋在电脑屏幕后处理修改。
项目中段有一次外部协调会,他原本叫她陪同。
她说:“感冒还没好,怕让甲方不舒服。
”
声音低,语调软,没什么力气。
他没追问,只是点头,换了人。
偶尔也有绕不开的时候。
那天下午,甲方临时修改了一部分项目条款,要补交一份涉及审批结构的文件。
汇报会前,他让她送一份新整理的合同到书房,附带修订稿一并过目。
她敲门进去时,他正坐在书桌前,衬衫领口未解,袖口却挽了上去,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她把文件放下,语气平稳:“华总,这是新版本,附带变动说明。
”
他没抬头,只道:“坐。
”
她顿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也可以。
”
“坐。
”他声音不重,却不容置疑。
她只好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他翻开文件,落笔圈了一行内容,又停了下来。
“这里,是错的。
”他说。
她抬眼,目光刚触上他手里的页面,又飞快地避开。
“我现在改。
”
“别动。
”他头也没抬,“我标出来,你看着。
”
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试图把自己“缩”得更远一点。
他的笔在纸上滑过,动作利落。
屋内太静了,安静到连纸张翻页的声音都被放大。
她坐在那里,手指收紧,掌心隐隐有汗。
他忽然停笔,看向她。
那一眼落下来,像是隔着一层无声的水,透着看穿的静。
“何瑾俞。
”、
她呼吸一紧。
没抬头,努力克制自己:“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他将文件往她那边推了一下。
“晚些再改吧。
”他语气平淡,“你不太专心。
”
走出门的那一刻,她背脊全是汗。
她反复提醒自己,她是助理,是员工,她来这个项目是为了“工作”。
她告诉自己,项目结束就好了。
就能离开这里。
就能不再和他共处这间套房,不再每天提心吊胆,不再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全身绷紧。
项目收尾那天,她提早一小时交了最后一版修改意见。
两眼通红,终于能把“出差”这两个字从日程里划掉。
酒店为项目组预订了专属沙滩,一圈落地灯围起半弧形的范围,搭着轻篷,摆了些饮料和酒精,氛围很松,像是专为这场高压工作做个不那么正式的谢幕。
华砚洲没出现,说是和政府口子那边还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