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生出一丝荒唐的膈应。
沉卿辰微微眯了眼,像是不解,又像在衡量。
她是动了真心?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否认了这个判断,这太荒谬,也太危险。
周若涤瞥了眼温以宁手里的糖,没出声。
她不想再掺进去这两人之间的缠绕,太深,也太缠。
而温以宁却笑了。
一根棒棒糖,几乎让她的情绪瞬间解冻。
那不是安慰,而是默许,是她在这场隐秘关系中,最渴望的那点回应。
哪怕她知道,桑心珏依旧什么都没有承诺。
……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世界像被隔绝在另一层密封的静默里。
周若涤和温以宁刚坐定,就被车内空间那种过分的安静压得有些发怵。
深灰内饰、暗纹皮座,窗玻璃黑得看不见人影,哪怕隔着街灯也透不进来一点余光。
周若涤说不上来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那种近乎隐形的贵气,像沉斯珩本人一样,冷、压抑、不容置喙。
她和温以宁被安排坐在靠窗的双人位上,沉斯珩坐在对面。
他闭着眼,头微偏靠着后座。
长腿交迭,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搭在椅扶上,指骨分明。
月光从车窗的缝隙间斜斜落下来,打在他冷白的侧脸上,线条利落得几乎不真实。
周若涤悄悄看了他一眼,眼神就像被电流扫过,心脏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她飞快地移开目光,眼睫微颤,余光还不死心地试图再瞥一次。
明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甚至连课都没上过一节,她却紧张得仿佛在考试前还没找到笔。
她不该这样的。
她向来冷静,也不是那种为长相心动的性子。
可沉斯珩是那个例外。
她记得他的名字,她记得他撑着黑伞向自己走来的步伐,记得他给自己撑伞时的侧脸。
他安静,不动声色,却足够让人刻骨。
现在他就在她面前,近到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甚至是眼角一点浅淡的疲意。
周若涤忽然有些懊悔。
自己方才在台上唱了歌,声音发紧,头发有点乱,表情也有些僵硬。
沉斯珩会不会看见了?
她想抬手去理一下头发,手却顿住了。
不能表现得太刻意。
她要看起来冷静、清爽、完美。
她得是那种配得上他注视的人,哪怕只是学生的那点注视。
车内依旧静着,身边的温以宁在按手机,没察觉到氛围变化。
周若涤悄悄吐了口气,把身体往后靠了靠,努力让自己坐得从容一点。
可她不知道,沉斯珩睁眼的时候,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他眉眼淡淡,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风景。
只是眼神落下的那几秒,太静,也太稳。
那目光像是审视,又像是记住了什么。
他没说话,周若涤也没抬头。
空气之间隔着一层浅浅的温度,却像随时可能划出火。
“你们喝酒了,对吗?”沉斯珩终于开口,语气不重,但尾音微顿,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肃。
她愣了片刻后才发出声音:“……我没喝。
”
“以宁不小心把龙舌兰当橙汁喝了,喝的不多。
”她垂着眼,小心翼翼地补充,嗓子有点干,尾音落下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