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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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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陈文最期待的事情是放学后用最快的速度走回家(大概2公里左右路程,小朋友步行估计要15-20分钟左右)然后坐在黑虎边上玩,玩什么不重要,他最有价值的玩具也不过是一片形状比较好看的蚌壳。

     黑虎一般就静静的坐在陈文边上,时不时地舔一下陈文的手,或者用脑袋拱一拱他地胳膊。

     这段时光,本已经被陈文尘封在记忆最深处,他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让自己去遗忘,事实上他成功了。

     直到现在,他看着静静地趴在脚边黑虎,眼泪开始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陈文的父亲是个农民,母亲也是农民,爷爷是农民,奶奶勉强算家庭主妇,因为奶奶身体一直不好。

     爷爷的爸爸,陈文应该喊太祖父,据说是个富农,但是传到他父亲辈的时候田地已经不多。

    再加上陈文的父亲和爷爷又不善经营,很多时候过于老实,玩不过隔壁村长一家,导致手里的田地越来越少,日子也越来越窘迫。

     直到有一天,陈文在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父母在讨论什么,只是零星听到刳狗,多少钱之类的话,他实在太困,没有意识到父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放学后,陈文和往常一样快速的往家走,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感觉身边的一些老树带给他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有种令人难过的感觉,走了一路都是。

     走到家,应该远远地就能看到黑虎在朝他摇尾巴,可是走到门口了,没有看到黑虎。

     陈文那时候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他的灵觉远超常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感觉到很多生灵的情绪。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悲伤在心里炸裂开来,顿时弥漫了整个世界。

     黑虎!昨天父母在他睡的时候讨论的是黑虎,他们把黑虎刳了! 陈文的爷爷陈明岳是抗美援朝的老兵,他死死按住在他怀里挣扎的陈文,仿佛按住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头濒死挣扎爆发着的野兽。

     陈文拼命地哭着,喊着,挣扎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陈明岳也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和陈文一起瘫坐在地上。

     半个小时之后,陈文的父亲陈东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钱进了房间。

     刚才的哭喊已经让陈文还没发育好嗓子吼到嘶哑了 他一边哭,一边问道:“黑虎呢?黑虎呢?我的黑虎呢?” 陈文的父亲没有说话,避开陈文地眼睛,朝后门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陈文挣扎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门走去。

    陈明岳已经没有力气了,也不想拦他了,小孩子记忆短,伤心一段时间估计也就好了。

     陈文看到的是已经被木棍砸死的黑虎,它被套在麻袋里,硬生生被一棍子一棍子地砸死了。

     那一双眼睛沾着血,里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灵气; 它浑身的皮毛也都染着血,耳朵已经怂拉下来,没有一点生气。

     边上站着买狗的刳狗佬,他掏出剥皮刀,准备开始剥皮,收狗花了不少钱,但是看这只狗肉多结实,拿到城里饭店转手起码能翻一倍。

     陈文就坐在地上看着收狗人在那里剥皮,剥完皮把四只爪子剁下,那只雪白的爪子,浸透了鲜血。

     收狗人装好剥完皮的黑虎走后,陈文还坐在地上。

     河边的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以陈文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每一棵树,每一只鸟雀,都在微风中感受着那小小身躯中迸发出的浓烈的悲伤。

     一直到,到陈文的父亲来喊他。

     那一瞬,异变突生!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光也沉了下去。

     陈文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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