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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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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漠的风沙冰雪。

    建康的冬夜与北方的冬是不同的。

     北方的冷,冷得坦荡,南方的冷则是一种细细密密咬进人骨头缝里的阴冷。

     司空王宏年事已高,携老扶幼地领着二十多余人跪倒在殿前已有一整日。

    但宫门紧闭,皇帝依然选择闭门不出。

     这位风趣儒雅的老人,短短一日功夫便迅速衰老了下来,神情疲倦而愁苦。

     往日冠冕风流的王氏子弟,如今也个个白衣素服,神情委顿。

     袖口猛地被人拽了一把,王道容收回视线,正对上王羡冷淡的目光,他压低了嗓音,低斥道:“到处乱瞟什么!” 王道容没吭声。

     自从慕朝游失踪以来,这对父子之间的感情便迅速冷落了下来。

     王羡知晓他的本性,总疑心此事背后有他的影子。

     王道容未尝介怀。

     王羡不信慕朝游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每当他追问慕朝游是不是在他手上时,王道容便表现出惊人的冷淡:“儿子知晓父亲难过。

    但斯人已矣,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 “你我父子之间本不该为一个平民女子闹到这个地步。

    世道颠沛,本非慕娘子所能承受,她早登仙山,或许对我们几人都更好。

    ” 王羡震惊又伤心于他的冷淡绝情。

    渐渐地不再怀疑是不是他金屋藏娇,更疑心起是不是他索性杀了慕朝游。

     王羡毫不怀疑,他的儿子能作出这种事来。

     这件事一闹,两人之间这下不像父子,倒更像仇人了。

     王羡叱了他一声,便又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王道容抿紧了唇角,掌心轻摩冻得早已僵硬如铁块的膝盖,他那条腿之前就受过伤,前不久又割过股肉,寒气入体,又痛又痒。

     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他担心的是慕朝游,她绝不能安分留在家中。

    可眼下他自己的头颅也不过寄存在脖颈上,实在分身乏术。

     王道容的目光忍不住望向朱红色宫墙下的一角天空,冻云凝固在天际,树沉默地伸展,寒铁一般的枝桠乱刀劈开天空。

     树梢上正停着一只乌鸫冷冷地凝视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王氏子弟,他此刻竟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如同这只乌鸫一般,能够张翅飞到心上人的身边。

     有内侍从宫殿里走出来,王宏急切问:“如何了?陛下还是不肯见吗?” 内侍敬重王宏,摇摇头,叹了口气,“司空,恕小人多嘴,您请回罢!” 王宏苦笑:“陛下明鉴,我哪里料想到的王仲他能作出这样糊涂事来啊!” 内侍说:“陛下圣明。

    孰是孰非,谁是乱臣贼子,谁是忠心耿耿的肱股之臣,陛下心里分得清楚。

    如今陛下也是在气头上。

    司空你年事已高,陛下请您回罢。

    ” 王宏实在是有苦说不出,他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回家歇息。

     皇帝一直不肯露面,他勉力又支撑了半日,到最后也是身子实在熬不住。

    只得在众人的劝慰下,扶着膝盖站起身。

    等明日再进宫。

     王宏一起,王道容等小辈也跟着起身。

     王道容起身时只觉得双腿都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面色苍白得犹如死人,扶着膝盖,他面上始露惧色,生怕这条病腿就此残废了。

     回到车上时,下人端来火炉,热水。

    替他披上白狐裘。

    王道容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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