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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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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菱花当初匆匆偃旗息鼓,原来是随侍近前先她一步得知了她或将“飞黄腾达”的消息。

     但她尚未想清楚的是,倘若张悬月当真要抬举她,她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这一夜,王家设宴。

     因南国宵禁,恐有鬼物作祟,黄昏时宾客们边陆陆续续来了,今夜也都将在王家安顿了下来。

     廊下屋檐早已挑起一盏盏的琉璃灯,整个王家,灯火通明,笙歌不休,彩衣侍婢们手捧金盘,语笑晏晏,络绎不绝穿过重迭廊庑。

     王羡好友周泰也欣然应邀而来,周泰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名士,非止生得儒雅,还位高权重,只可惜家世低了一些。

     王道容白衣端丽,伴随王羡一同迎客。

    周泰见他,又夸他出落得愈发风姿俊美。

     王道容瓷白的脸上浮现出少女一般的胭红,谦逊地将身子弯得低低的:“明公谬赞。

    ” 王羡看不过去:“这小子本来就傲,你再夸他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周泰哈哈一笑,挽着王羡的胳膊往里走。

     王道容直起身,目光落在前方一辆马车。

     两个风姿郁美洁白的少年正从车上下来,一个明亮,一个忧郁,两张一般俊雅的脸月轮般互相映衬着。

     那明亮的少年喊他:“阿兄。

    ” 那忧郁的少年,他穿着青衣红裙,姿态妖冶,微微一笑,笑意却仿佛冬日黄昏中的落梅,和着细雪簌簌而下,透出股清冷独愁的寂寞来。

     这少年正是谢蘅。

     第098章 这几乎是王道容书信相胁以来的二人第一次见面。

     谢蘅与他印象中相较似乎变了不少,他肉眼可见地变得忧郁,眉宇间常常笼着一股如雾如烟的轻愁,与人说话时,浅浅的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但王道容从来是不会有什么负罪的,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带什么情绪起伏地收回了视线,未见分毫的尴尬、愧疚之色。

     琴音响,夜宴开。

    众宾客依次落座。

     夜宴正设在荷花池曲水榭上,荷风送凉,吹散白日的暑气,四面轻纱曼舞,一盏盏浮灯随波逐流,荷影婆娑,灯火流转,伎人们靓装丽服,歌声舞节。

     饶是慕朝游自认为也算见过不少世面——现代繁复绚丽的舞美,也忍不住为眼前这一刻美景美色所倾倒。

     这一场筵宴也就前期准备工作磨人了一点,待夜宴顺利开幕,慕朝游连同藕花等几个侍婢都松了口气。

    传菜、布菜自有专人负责,她们只需静静站在角落里预备不时之需。

    众人忙里偷闲纷纷欣赏起这五光十色的歌舞表演来。

     慕朝游几乎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谢蘅,但她如今已经与谢蘅分道扬镳,念念不忘并非她的作风,因而,她仅仅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便专心留意起宴席上的来宾。

     有几个宾客喝醉了酒,作出诸般丑态。

    难为王羡仍能笑着从容应对。

    作为此间夜宴的主人,王羡挥舞着尘尾,与众人谈笑连连。

    不管碰上哪个人都能与之相谈甚欢,令在场来宾个个如沐春风。

    光是这样的精力与机巧应变,就令慕朝游肃然起敬,叹为观止。

     有浪荡的喝醉了酒,嫌弃伎人们跳得不好。

     伎人们白了脸色,那人却大笑击掌,冲着谢蘅说:“子若子若!让子若来!子若一曲《鸲鹆舞》才真正是风流高妙,神仙下凡啊!” 谢蘅推拒了两句,实在辞不得,只得苦笑着站起身说:“承蒙诸公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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