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挥的拳头重新掖回被褥里,才转回书案前,将混乱的文稿一张张按顺序理好。
除去被祝予怀丢弃的废稿之外,剩下的分成两篇。
一篇是讽刺贪吏的《硕鼠赋》,一篇是根据民间戏曲改编的《采莲传新编》。
他仔细翻阅了一遍,将两份文稿收在怀中,走出书房时,看见了守在外间的易鸣。
易鸣往里屋探了一眼,不放心地问:“公子他……”
“已经睡着了。
”卫听澜低声说,“等他醒来,你代我转告一声,文稿我先带走去刻印,之后的事等崇如返京后再细谈。
为行事方便,芝兰台那儿我会先替他告病假。
”
易鸣顿了顿,意识到什么:“你是想——”
“嘘。
”卫听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全起见,近日不要让他出门。
外界若有什么动静,你也帮忙瞒着些。
”
易鸣张了张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卫听澜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向院外走,易鸣在后面突然又叫了他一声:“等等。
”
卫听澜略微顿步,回头看来。
“你……”易鸣有些拧巴,“你行事当心些。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公子夜里睡不好。
”
卫听澜愣了一瞬,浅笑起来:“知道了。
”
几日后,连绵的雨总算停了。
天空仍然阴沉着,澧京城外道路泥泞,车马都行得很慢。
走货的商队在茶棚附近停了下来,几个汉子过来买茶解渴。
有个卖唱的坐在不远处拉奚琴,他们便顺耳听了几句。
“这唱的是梁采莲的故事吗?怎么感觉没听过啊。
”
“改过词儿了吧?哎你别说,改得还挺像回事的……”
奚琴声伴着新鲜的唱词,没过多久就让他们听得入了迷。
来往的路人也被吸引了,三三两两地聚到这茶棚来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