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祝予怀唇齿微顿,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梦境里卫听澜回头看他时,那个夹杂着惊怒和痛恨的复杂眼神。
难过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漫上心间,让他有种鼻酸和想要落泪的冲动。
梦境中带兵追剿卫听澜的事,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轻轻抽着气,低声道:“然后,我不小心射散了你的发带。
”
卫听澜呼吸微滞。
祝予怀想到这里,又觉伤心,声音里带了点鼻音:“你……很生我的气。
”
卫听澜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说是慌张,而是某种程度上的惊恐了。
他这是做噩梦,还是记起什么来了?
祝予怀不明白这个梦怎么会如此真实,悲恸的情绪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努力克制着哽咽,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压抑地啜泣起来。
卫听澜感觉到肩胛上的湿意,一时也顾不上胡思乱想,赶紧抱着人轻哄:“这不怪你,是我……是我不知好歹,为那点小事生你的气。
都是我不好!”
祝予怀只觉得自己这模样丢人得很,听他这样往身上揽责,又禁不住更加委屈。
他埋下头抽着鼻子:“不是你的错。
”
“那……”卫听澜搜肠刮肚片刻,忽然灵光一现,“那就是我的发带不够结实!”
祝予怀抽噎的声音哽了一下。
卫听澜抓住了合理的罪魁祸首,当即赌咒发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用发带了,我在头上顶口锅都行,保证刀枪不入!”
祝予怀泪眼朦胧,看向他在月光里竖起的三根桀骜不驯的指头。
“……”
忽然就有那么一点,哭不下去。
在卫听澜胡言乱语的安抚中,祝予怀终于被折腾累了,枕着他的胳膊困倦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