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予怀在风声里听见林间野物逃窜的微响,下意识地抽箭挽弓,刚要放弦时,身后一声箭啸抢在他之前破空而去,正中那飞逃的野物。
一个耳熟的少年声音在他背后笑道:“不巧,那是我看中的猎物。
”
祝予怀心头一撞:“你是……”
不等他转头看清什么,周遭景致忽然扭曲变幻。
山野的青郁瞬间凋零,身下的马匹载着他越跑越快,耳旁逐渐充斥着嘈杂的兵戈声与呼喝声。
他驱马飞驰在夜幕下的官道上,身边的兵士穿着官兵的锦衣软甲,马蹄踏过路面,震如雷鸣。
祝予怀看见一执令旗的士兵从后追来,向众人道:“统领传令,一骑从东面抄近路围剿贼子,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四字仿佛遥远的厄咒,让祝予怀的心忽然一揪,绵密地犯起疼来。
在这真假难辨的梦境中,他想开口问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似乎只是一个若即若离的魂灵,只能看着自己偏移马头,率领身后部下快马加鞭地向东行去,从狭窄的马道上穿梭而过。
待视野开阔起来时,祝予怀看见了远处一群竭力奔逃的轻骑。
当中一个年轻人骑着黑马,发尾迎风飘扬,恍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另一队官兵也从西追了上来,左右呈夹击之势。
电光火石间,祝予怀瞥见那方的将领忽然引弓搭箭,瞄准了前方。
他的心跳错了半拍,不假思索地也抽出了一箭,握着落月弓的手止不住地轻颤。
马蹄声里,两箭齐发,祝予怀的那支射偏了西侧而来的另一支,迅疾的箭风却不曾停下,直冲着远处逃亡的青年而去。
落月弓的弦声嗡鸣不休,祝予怀眼睁睁看着一条鸦青色的发带在半空断开,被风带着飞卷起来。
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