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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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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般大的敌意。

     彼时卫听澜擦着自己的剑,不以为意地说:“我心胸狭窄,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顺风顺水。

    ” 祝予怀听了却只是一笑:“也罢,若是与我较量几场能叫你心里舒坦些,我奉陪便是。

    ” 他总是这么宽容豁达,连一句斥责也不曾有,反而让卫听澜更加烦躁。

     到底为什么呢? 为什么祝予怀无论何时都那般干净洒脱,而自己只能背着满身的脏污与血债,那样难看地、苟延残喘地活着? 旁人只当两人命里犯冲,但唯有卫听澜自己知晓,他曾无数次反刍着在祝府养伤的那段时日,贪恋着那点温暖,却又在无法遏制的自卑中无处遁形。

     那时他只不露声色地望着祝予怀,掷下擦剑的绢布:“好啊。

    既然如此,现在便打一架吧。

    ” 唯有在演武场上,唯有当两个人打得筋疲力尽,累得瘫倒在地上一起看着天空时,他才能短暂地忘却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东西。

     也只有在那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有资格与祝予怀站在一处的。

     在芝兰台中的较量,归根到底只是无足轻重的小打小闹。

    他从来都赢不了祝予怀,课业上考不过,箭术上也输一筹,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当着那个挑衅的丑角,哪怕身边再多闲言碎语,他只盯着祝予怀一个人看。

     两人这样别扭地相处着,也算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

    他们也曾一道策马游猎,看过同一片天,饮过同一溪山泉,为着怄气较劲,追着同一只猎物跑遍了山野。

     他以为他们较量这么些年,多少有些棋逢对手的默契和情谊。

     可彻底决裂、分道扬镳,是在卫家被扣上谋逆的罪名之后。

     卫听澜千辛万苦逃出澧京,回首时,却见带兵追剿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主动请缨的祝予怀。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祝予怀的箭会对准自己。

     那箭矢破空而来,射散了他束发的发带。

    卫听澜披发覆面,盯着昔日救命恩人手里那把长弓,错愕和痛意就如同燎原的火,烧得他面目狰狞。

     “虚情假意的骗子。

    ” 他咬牙回射一箭,射中了祝予怀所乘的马匹。

    祝予怀被惊马骤然甩了出去,身后急呼声与怒骂声乱作一团,卫听澜毫无留恋地扬鞭驱马,再没回过头。

     那日之后,恩人便成了仇人。

     逃亡的一路上,他无数次想起祝予怀,想着过往两人同行时的交锋和默契,也想着日后要如何报仇雪恨,把那假仁假义的骗子拽下云端,撕了那扎眼的月白衣裳,再踏进泥淖中。

     他却没想到这一次老天竟长了眼,让祝予怀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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