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兄妹俩在校园里闲逛一番,各自分头回了教学楼。
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多数学生都在伏桌午休,少部分人窝在座位上看书、玩手机,默契地维持着安静氛围。
唐晓翼想要回座位,却见易茗正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他没有把人叫起来,只为叫她让出空位、好让他进去坐下的坏脾气,索性放任她去睡,他则去到走廊上晒晒太阳。
耳机里放着音乐,手中捧着课本,唐晓翼贴着墙面坐下去,盘起双腿,省得绊到路过的同学。
翻过几页书,耳机里随机到他已不再喜欢的某首歌,唐晓翼拿起手机,在歌单中上下划拉着,寻找想听的另一首歌。
耳畔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旋即便被一旁的人声侵占:“有什么事?”
这话却并不是对他说的。
唐晓翼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抬头,理智告诉他没有必要在意与他无关的事情,于是他仍低着头,继续寻找那首歌。
它明明应当排在这个位置,但他并没有找到它。
唐晓翼退出歌单,点开搜索栏,输入那首歌的名字,它总算出现在了页面里。
他迟迟没有按下播放键。
方才说话的那人,从他身边走过,倚着走廊护栏,嗓音淡淡地讲着电话。
唐晓翼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庄易茗。
她一手扶着手机,一手抄在口袋里,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说话时的口吻,却放得又轻又缓。
她似乎对电话那端的人十分敬重。
偷听电话并非君子之举,但幸好唐晓翼从不自认是君子。
何况他戴着耳机、捧着书本,自问伪装得天衣无缝,绝不可能被易茗看出他正在偷听。
于是唐晓翼安心地继续听她打电话。
她说:“……我知道了。
七点钟,xx酒店二楼宴会厅,到了直接报你名字。
你记得安排司机来接我。
”
话已至此,本该挂电话,易茗的手却一直抬着,迟迟没有放下。
她神情平静,双唇抿作一条平直的线,眼神望向他处,比起思考,更像是在放空。
她最后说:“我知道了,爸爸。
”终末二字从她唇齿间掉落出来,含着某种隐忍的暴力,但也可能只是唐晓翼天马行空的错觉。
易茗挂断了电话。
她转过身,像终于发现了唐晓翼正坐在墙边,“啊……”了一声:唐晓翼也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