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雨下。
县令家的公子已经连着赢了三场了,他激动得脸上发红,挥汗道:“还有谁想再同我比?”
“我这?可是长安雄鸡,瞧瞧,金毫铁钜高?冠昂尾!”
他用了众多词语赞誉的公鸡,仿佛能听懂人话,在沙盘中央昂首挺胸,红冠抖擞。
有人一声声地恭维,“不愧是李公子!”
“瞧这?公鸡,从没见过这?样的成色!”
“李公子今日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正说着,场边的台子被丢了一袋银两,估计袋子装得很实?,竟然发出了如石子碰撞的声音。
斗鸡坑的主持人叫“鸡头”,赶紧帮来者记下赌注,抬眼却见是位白帷幕遮面的青年郎君,他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青年声音冷润,“姓辛。
”
毕竟是灰色产业,有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也正常,鸡头并没有以此为怪,而是点?了点?银两,道:“辛公子!十两银!”
上来就是十两银,换算就是一万文铜钱,在贩夫走?卒日均收入才一百文的江州,这?可不是小数目。
在场者没有见过辛禾雪的,连他带来的雄鸡看起来也没有县令家李公子那?长安雄鸡那?般雄赳赳,气昂昂,体格都小了一号。
辛禾雪气定神闲地站在那?。
在鸡头咬了一口银子确认无伪时,也没有任何紧张。
毕竟障眼法不主动解除,时限有足足十二时辰。
那?李公子见他下注足,也不遑多让,一下掷了十五两银去。
只是他那?向来磨喙砺爪、一往无前的长安雄鸡,不知道为何,此时畏葸不前,在沙盘上只顾躲闪,不敢直击,很快在一漏沙的时限内败下阵来。
李公子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公鸡涂了狐狸油了?”
有的人斗鸡作弊,会给雄鸡的头顶涂上狐狸肉熬的油,使?得雄鸡沾染狐狸的气味,面对?天敌气味,另一边对?战的雄鸡自然败下阵来。
帷幕之?下,辛禾雪敛眸,对?主持斗鸡的鸡头淡然道:“你大可以检验。
”
有人盛着一盆水上来,用水清洗了鸡的全身。
围观者看青年全程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好似挺拔的玉竹,原先持怀疑态度的窃窃私语都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