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沈持和往常一样去上早朝,在东华门等待入宫时,收到一片贺他贺史家订亲,即将抱得美人归的道喜声,心头美滋滋的。
然而这天一进太和殿,便被皇帝萧敏的雷霆之怒轰了顶。
起因是这样的,远在黔州府办案的大理寺卿贺俊之送进京一封折子,弹劾户部在同仁县大肆售卖新开的朱砂矿石,其中不乏有官员与各地行商勾连,借机敛财,中饱私囊,已查清楚的几起案件之中,涉案银两数额巨大,非常可恨。
甚至连大皇子妃的娘家,京兆杜氏也染指了矿石买卖,几乎毫不知情的大皇子被皇帝训斥一顿,罚他立即启程去西北监军,听说他不敢喊冤,在路上抑郁成疾,感染风寒,险些丧命。
户部尚书秦冲和自然也跟着吃了挂落。
按说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着沈持的一片衣角,但言官御史无比刁钻,他们攻讦买卖矿石的主意是沈持出的,是他挑的头,要是无矿石买卖,这些贪财的官员就没有可乘之机,甚至说他别无长处,只会投机钻营,是小人行径,不配与士子为伍列百官之中享朝廷之俸禄……喷他的气势排山倒海,很难招架。
沈持:“……”吃饭还能噎死人呢,那别吃饭?
但在皇帝盛怒之下,辩对错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只能让御史台随便骂,一字不反驳,好在萧敏并没有将罪于他,沈持暂时安然无恙地渡过了这次风波。
然而大皇子萧承钧离京之后,他直觉敏锐地嗅到了朝中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十月初九,后宫的郑才人产下一子,此子生下后啼哭声非常洪亮,整个皇宫都听见了,钦天监说是贵极之相,更是长得白胖齐整,萧敏一见之下爱之如宝,当即加封郑才人为昭仪,并下诏大赦天下,于明年,贞丰十九年加开恩科,普天同庆皇室添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