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会馆门前换上了红色八角风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喜庆。
伙计们扫着庭前石阶上的落花,对早起的申掌柜说道:“都说风水轮流转,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元的风光轮到咱们。”
每次会试放榜报喜,会元出自哪个省,他们会馆的风头就最盛。而自家今年又要看别家的会馆热闹,他们关起门来喝醋了。
申掌柜笑了笑:“等吧,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老举人王皓恰好从屋里走出来,说道:“今年咱们秦州府不一样了,你们有所不知,沈解元曾师从王渊王大儒学习三载,这次春闱,即便会试中不得头名,殿试也得点个一甲。”
申掌柜听了立刻说道:“快,把咱们会馆扫干净,树上都挂上红绸,只要沈解元他们考中贡士,不论多少名,都给我狠狠打赏报录官。”
为殿试之后迎接一甲的喜报提前预热。
“得嘞”伙计的话音还没落地,忽然听到跟他们隔了几条街的广东府会馆舞起狮子来:“咚咚咚咚咚咚”
申掌柜:“呀,报喜的去了?”今科会试的会元花落他家了啊。
没事没事,方才王老爷不是说沈解元这次春闱定然能中三鼎甲嘛,他们秦州会馆的风光在后头呢。
申掌柜咬牙:他不羡慕,一点儿都不羡慕!
会馆的客房之中,沈持和其他举子们早已起床,心吊在嗓子眼上等候着今日放榜的消息。
汪季行来敲沈持的门:“归玉,方才的动静是广东会馆那边的吧?”是报录官去了吗。
“昨儿问过申掌柜,”沈持说道:“报录官要到辰时初才到,这会儿多半是报子在热闹。”
他们那么高调舞狮子,报子还不扎堆去要赏钱啊。
“怎么没报子来咱们这儿。”汪季行忐忑地说道,他们秦州府不会一个没考中吧。不可能。
沈持:“……”
也许秦州府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中不了几个贡士,入不了他们的眼。
可是反过来,没来不好吗?多省钱。
汪季行:“不行,我去外面站站,看见报子问问他们我究竟考中没有。”
沈持:“……”老兄,这会儿不该躲着报子吗。
汪季行出去片刻,他在屋里听见有人高喊:“汪相公高中贡士。”
“汪老爷登科了。”
“……”
很快,数十人蜂拥进秦州会馆嚷的喊的拍门的,索要赏钱的闹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