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末,国子监门前已聚集起全国一京二十三省府前来赴考的举子,粗粗一估算有五千多人。
这些举子之中,年少的多是像沈持一样是头一回来参加会试,而更多的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举子,他们是第二回或者第三回来,一些年岁大的甚至已经来数十趟了。
会试不是只要你来考就能考中的,一场春闱只录一百来人,只有五十取一左右登科的几率,大多数举子只能落榜而归,要么接着考,考到白发苍苍,要么以举子的身份谋个地方上的小官,终身不再奢求进士的功名。
总之,能考中进士是极小概率事件。
沈持置身满腹经纶的各地举子之间,下颌线微绷。
他不经意间瞥见一群气质华贵的京城世家举子,他们个个操着京腔,神色比外省的显得格外松弛,说说笑笑的,有种“不要问我考不中怎么办?我不知道,只想过考中以后的事。
”的自信,羡煞旁人。
他们之中有沈持的熟人,李颐和贾岚,看到彼此的时候,互相遥遥拱手致意,并不走过去攀谈。
今日天空阴沉,辰时初,国子监大门开启,鼓乐齐鸣。
栖落在牌楼上的鸟雀被惊动,它们迟疑地在天空划了个半圆,飞到别处去了。
国子监的门面阔宽有五扇门,中间那扇门即为龙门。
正中间悬挂石质竖匾,上面刻着“国子监”三个大字,往里面一眼望见更为显眼的一块匾额“辟雍”,左右两侧的廊柱上左书“春日载阳”,右书“合射辟雍”,四周是高高的镶嵌着青黑瓦的围墙。
看到龙门,年老的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