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见一排排号舍之中,每个洞都露出一个头,每一房都伸出一双脚,像……就秋末冷风中的蜂子。
誊抄很快,几乎是个不太费脑子的体力活,沈持在午后时分已经写完毕,他把试卷检查了一遍,又装进油纸袋中卷起来,解下考篮上栓的红绳系好,听说这是历届考生的习惯,系了个好看的结之后,他把东西收了收,也不早交卷,靠在号舍里一口口喝热水。
许久之后只觉得外头天黑了一层,他抬头看去,天光隐了大半,快到黄昏掌灯时分了。
也是乡试每场交卷的时候。
考场之中也随之骚动起来,有人高声叹气,有人坐立不安,还有人在奋笔疾书赶最后的时间……
沈持安安静静地坐着,很快,一声催促的鼓鸣传来,主考官李叔怀沉声道:“停笔。
”
考场中的笔应声而收住。
书吏们依次收卷子。
沈持的号舍在前头,他出来的较早,背考篮竟觉出有些吃力,不过他硬撑着出来并没有丢丑。
别的考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出来号舍后一个个面如菜色,哆哆嗦嗦的,走路东倒西歪……也不知是病了还是熬的。
沈持:这才是头一场。
等候在贡院外头的赵蟾桂跑过来接过他的考篮:“沈秀才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是文章做的不好吗。
不会不会。
“昨夜发了烧,”沈持说道:“不过不碍事今早已经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