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卓儿,我们的期待都是一样的,知意。
”
这后半句的分量足够重,知意脑海浮现出大一那年,裴家夫妇以父母名义参加学院跨年晚会的情形,同学们纷纷向她投来的羡慕的眼光,外带一句“知意,你爸爸妈妈真优雅,真有风度”。
后来每次深夜在床上回想这个情景,知意总会哭湿大半个枕头。
“还叫什么叔叔阿姨呢。
”毕虹的笑音打破沉寂,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知意望去,越发觉得这个弧度仿佛一汪柔软的春水,她的心也柔软了,脑袋昏乱,嘴巴一张,便是一声“干妈、干爸。
”
因是第一次叫,一个“干”字出口后,知意就越发泄气,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裴继峰和毕虹同时点头,也由这一声覆上责任感。
毕虹掐了下知意的脸蛋,“真乖,不准哭鼻子哦。
”
该给裴家最后一位成员敬酒了,知意转向裴予卓。
裴予卓站起,知意面庞变暗,被这具高大的身形完全覆盖。
刚才还感动的亲情戏份在两人之间,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阴郁而沉闷。
“杯子。
”她低声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裴予卓举起酒杯,知意帮他斟酒,也给自己的喝空的杯子倒满,全程沉默。
两只玻璃杯中,红色液体在杯沿起伏翻动。
满满一杯,沉沉的体积,沉沉的心意。
知意抬头,看到裴予卓漆黑的瞳仁,犹如一望无际的深海,她本保持上扬的嘴角僵住。
“祝你…一切顺利,前途坦荡,哥哥。
”知意喉咙有些发堵,这才知原来还有比给裴继峰和毕虹还难说的祝酒词。
既是祝酒词,也仿佛一场不太明显的告别仪式。
界限已然划定,这个告别比那晚赶他离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