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忘记他,接受两人未来越来越分明的界限,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这么残忍又轻易地推翻她小心翼翼筑起的高墙。
“裴予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知意噙着泪瞪他,“因为我受惠于你家,因为我人微言轻,所以就能被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知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
“……”
“你滚开啊!”
最后,知意顶着布满泪痕的脸下达驱逐令,嗓子因过度用力而沙哑,但仍能听得清楚,低沉却坚定。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在知意心灰意冷的眼神中,裴予卓渐渐松开放在她肩头的手,皱着眉静静与她对视许久,然后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但知意所期冀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多星期后,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知意收到了毕虹的电话。
知意平时并不怎么看手机,这次是要扫描试卷才拿出来。她刚摁亮屏幕,却看到了好几个来自毕虹的未接电话,毕虹是从下午一点多就开始打的,断断续续到现在接近五点还在找她。
自从从裴家搬出来,知意和毕虹的联系仅为月末的生活费转账和偶尔的短信鼓励。还从没有收到过她这么连续、急躁的电话。一定是有急事。
知意立马拿起手机,一边往教室外跑一边回拨。电话仅响了两秒,那头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毕虹颤抖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哭腔。
“知意啊……”
毕虹最先是情绪发泄,显然知意的回电于她而言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听到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也有这样崩溃的一面,知意的心立马软了下来,“阿姨,我在。”
“还好有你啊…我的姑娘……”
“怎么了呀,阿姨,我都听着呢。”
“…裴予卓他又不见了!”
知意的黑瞳顷刻间放大,嘴角僵住。
“他…他这一个多星期都过得特别颓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跟我们说话,也不来上学。”
“他平时最宠花花了,每天都要在…在你房间和花花待上大半天…但是最近,他理都不理了。”
“今天一大早,他一声不吭又离家出走了,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你裴叔叔正在联系派出所的朋友,我才从出租房回来,他不在。我真怕…真怕他出事啊……”
说到这里,毕虹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隔着电话,知意也能感受到这位母亲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