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克制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声音轻似呢喃:“不要怕。”
“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姜令檀湿漉漉的眼睫眨了眨,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可是力气一点点地从身体抽离,她攥紧他袖摆的手,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松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谢珩给她盖好被子,又再次检查她脚踝上的伤,等确定人已经睡熟,才起身走出屋子。
“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把人全部遣走,华安郡主和姜三爷那,也都让人送了消息。”青盐语速不快,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谢珩眼眸暗了暗。
……
姜令檀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她甚至做了美梦,梦里她从未见过太子,在大夫人周氏把她嫁出去前,她就已经带着常妈妈和冬夏连夜逃了。
她们主仆三人隐姓埋名在雁荡山脚下的小村庄里安顿下来,往后的所有时光,不会有太子,更不会有玉京的一切。
她就像长在山脚下的花,来来往往的过客,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心动,让她觉得是馈赠。
“殿下。”姜令檀悠悠睁开眼睛,感觉心脏的位置像是空了一块,她转头看窗外冷月如银盘一样高高悬着。
月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了,明明睡前它还缺了一小块。
姜令檀想到什么,她伸手掀开身上的凉被,双眉紧蹙视线落在受伤的脚腕上。
伤口的位置被人仔细包扎过,但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僵着脸用手扯开伤口的纱布。
明明睡前还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暗红的血痂嵌在雪白的皮肤上,像是一道烙印。
可是这伤根本不可能好得这样快,除非她足足昏睡了至少一天一夜。
屋子里静得出奇,哑婆不见了,丫鬟们也不知去了哪里。
月辉下,视野里看到的是大片大片暗影,姜令檀感到一种无端的恐惧,她尽可能把自己往床榻最角落藏,努力把身体蜷成一小团,大而黑的眼瞳像是失去庇护而变得无助的幼兽。
“殿下您在吗?”姜令檀声音带着哭腔。
“在找我?”
黑暗中有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一双暗红的眼眸正幽幽地望着她,他似乎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凌厉的身体轮廓,像是凌厉的山峰。
姜令檀一动也不敢动,她视线慢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男人红衣玉带,乌发披散,脸上带着一张恐怖至极的獠牙鬼面。
他下颌微绷,面具下俊美霜白的脖颈,看着有多诱人,实际上就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