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明明两人都在一块儿,她竟是没有印象他何时有休息过,每每她从梦魇中醒来,他不是在看折子就是在观摩舆图。
“殿下……”姜令檀望着他,欲言又止。
“嗯?”谢珩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姜令檀张了张嘴,垂眸小声叮嘱,“殿下再忙碌,但也要记得休息。”
她极少同他说这样柔软贴心的话,他一时坐着没动,许久才笑着道:“我知晓的。”
离开前,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下了。
这一夜。
姜令檀反复醒来数次,大致挨到寅时,她彻底失去了睡意。
安安静静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繁复的帐幔,脖子上浸了汗水小衣黏在身上略有些难受,但这样早的时辰她宁可忍着额,也不愿发出动静折腾外边守着的丫鬟。
“吉喜。”
“吉喜。”
因为过于安静,屋子外头的动静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姜令檀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吉喜,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穿衣起身的声音。
“吱呀。”门打开了,风拂入屋中,有烛影悄然晃动。
“吹笙,你这是……”吉喜等看清眼前的人,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转身关了屋门。
吹笙整个半身都是血,衣裙染透了,滴滴答答往下落。
她顾不得更多,紧紧握住吉喜的手:“吉喜,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鼓瑟怎么了?”吉喜一边朝外院走,一边问。
吹笙死死咬着唇,哽咽道:“方才是青盐大人把人送回来的,已经派人去寻芜菁娘子,殿下那边恐怕还不知情。”
“我,我怕姐姐她等不到芜菁娘子来,只得斗胆来寻你。”
吉喜握紧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你先莫要慌了阵脚。”
“太子殿下平日对我们虽然严厉,但他并不是那等见死不救的主子。”
吹笙努力压下泪意:“我知道的。”
……
天色彻底大亮,姜令檀撑着床榻坐起来,她掀开帐幔朝外边唤了声,吉喜这才慌忙从外间进来。
“姑娘,奴婢疏忽,晨间睡昏了头。”
“请姑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