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接过话:“没错。”
姜令檀攥紧袖口,问出了心底许久的疑问:“那为何在淮阳侯府寿安明明已经中毒,却要忍着回到长信宫。”
“如果是淮阳侯府,她一口咬定是我和陆听澜动的手脚,她一样有机会。”
谢珩摇头,怜惜点了点姜令檀纤长浓密的眼睫:“寿安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当时你点出‘口脂’二字时,想必寿安也反应过来毒究下在哪里,在宫中能对她下毒的人不多,她就算再蠢笨也是自小长在宫中,什么样子的手段没见过。”
姜令檀听完后沉默良久:“我知道了。”
想了想她又问:“严大人什么时候能出狱?”
谢珩抬指沿着案几划过,最后顿了顿,垂了眼眸道:“明日。”
姜令檀这才长舒一口气:“齐氏的私章作为证据,殿下可否移交给陛下?”
“嗯。”
谢珩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善善,孤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只等明日老师出狱。”
马车稳稳当当在东阁门前停下,姜令檀在谢珩抬手前率先掀开车帘,冷风吹了她满面,之前被大氅憋得通红的脸颊也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
吉喜和吹笙候在府门前,见她就要不管不顾跳下来,赶忙跑上前搀扶。
“殿下。”两人扶稳姜令檀,朝马车内行礼。
谢珩单手支着下颌,清冷的眸光不轻不重落在外头有些朦胧的身影上,齐家的事快结束了,剩余的四家也在他的计划中一点点瓦解。
一场持续了十多年的谋划,眼看就快结束,至于他身上的蛊毒……谢珩重重吸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朝外边吩咐:“扶姑娘回去。”
“是。”
这一夜,姜令檀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却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快用午膳的时辰。
鹦鹉被挂在廊外的葡萄架下扇着翅膀扑腾,绿豆大小的眼睛咕噜噜转着。
姜令檀随手抓了一把瓜子仁放到它面前,就连午膳也只是匆忙吃了几口就着急去书房。
今日天气好,风也不大,连大氅都不用披。
谢珩站在书楼二楼,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春裳的少女,绕过湖畔,随着她跑动裙摆飞扬。
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姜令檀直接上了书楼二层。
她平时安静惯了,少有这样跑动的时候,胸脯起伏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鼻尖覆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严……严大人可有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