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她身份低微,就算得了太子的宠爱也不见得能长久,太子就算不娶司馥嫣为太子妃,那也一定是要娶玉京贵女。
姜令檀没觉得难受,因为这是她从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
撑着还能控制本心的时候,她不要自己变成像寿安那样可悲可恨之人,见过了天地的宽广,闻过草木的清香,她宁可藏好心思,远远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春夜,渐渐下了一阵雨。
姜令檀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明明她拒绝了太子,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是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醒来。
散漫的晨光从薄薄的窗子落进屋中,外头安静,偶尔有水声低落。
姜令檀在谢珩怀中挣了挣:“殿下。”
谢珩看似在睡,实际上他早就醒了,微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还早,善善不如再睡会儿。”
被他这样羞耻抱在怀中她如何能睡得着,他身上滚烫,特别是贴着她身上的地方,比夜里的汤婆子更暖。
姜令檀暗暗叹了口气:“殿下,臣女该起了。”
谢珩这才松开,双手后撑,在她之前坐了起来。
两人身上只装了薄薄的亵衣亵裤,这模样倒更像寻常夫妻晨间醒来的样子。
外边听见动静,吉喜和吹笙已经守在门外,只是两人顾忌着太子的身份,并不敢擅自进去。
“进来。”谢珩披衣起身,去了净室。
姜令檀大半个身体蜷缩在衾被下,脸颊红扑扑的,一半是羞涩,另外一半则是气的。
等穿好衣裳,两人一起在屋中用膳。
还好早膳是茹素,不然姜令檀更要良心不安。
这时候伯仁站在屋外:“主子。”
“说。”谢珩慢条斯理搁下碗筷,掏出帕子擦手。
伯仁小心翼翼看了端坐在侧旁的姜令檀一眼,才鼓足勇气回禀:“严大人因为检举辅国公府一事,方才早朝刚过,被圣上下入大狱。”
“哐当”一声。
姜令檀手里的汤匙掉在地上,瞬间裂成数块。
她红润的唇因为喝了热汤,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诱人,眼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伯仁……伯仁方才说什么?”
伯仁喉咙咽了咽,尽量有平静的声音回答:“今儿早朝,陛下因恼了严大人的举动,大人被……”
伯仁话还没说完,姜令檀猛地站了起来:“殿下,我……我想回长宁侯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