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避嫌,也无关身份,只是觉得欠他良多东西而且从未还清过,她与太子终究是和陆听澜不同的。
她能无所顾忌求陆听澜帮忙,可面对太子她开不了这样的口。
谢珩托着她腰的掌心有片刻僵硬,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反而俯下身轻轻把她放了下去,更是伸手怜惜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
眼前的人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觉得她依旧离他很远很远,看似乖巧听话,依旧不愿真的亲近他。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养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偏生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他越藏,她就越躲得厉害。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就像稀世珍宝,若是大大方方把她展现在世人眼前,也许这样,她才会发现只有他才是能好好保护他的唯一的人。
怕了,痛过,才会知道他的好,是这样吗?
谢珩忍下要把她禁锢在怀里的冲动,依旧笑得温和。
“好好休息。”
他说完这话转身要走,姜令檀无力的指尖只用一点点力气扯住他的袖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还是解释了:“过些日我让华安郡主陪我回长宁侯府取些东西。”
闭了闭眼,继续说:“有些事情我不太确定,等从长宁侯府取回东西,若是情况允许我再告诉殿下。”
谢珩笑了,是从深邃狭长凤眸里透出的淡笑。
他眼底藏了光,像突然多了几点碎星的暖芒:“好。”
……
东阁书房。
窗子掩去大半光线,一盏银灯火苗只有豆大,好在今日天气好,日头暖暖地落在廊庑四周。
伯仁垂眸走上前:“主子。”
谢珩往身后的太师椅一靠,清淡的目光落下:“今日镇北侯府,可生了什么事?”
伯仁不敢隐瞒,只得探子听到的所有消息一字不落重复一遍。
谢珩漠然听着,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等到伯仁说到“亲事”二字,他沉冷的目光顿时一抬:“玉京哪家?”
伯仁脸上一僵:“是汝南周家三房的嫡次子,说是骑马摔了脑袋昏迷不醒,郎中断定最多熬不过夏至。”
“周氏求医问药不见起色,求神拜佛的法子也都试了,眼下想到了冲喜一说,才有了联姻一说。”
谢珩冷笑一声:“让人杀了。”
伯仁不带半点犹豫:“是。”
等伯仁退下去,谢珩闭着眼睛坐在书房里,冷白的手指压在桌面上,良久他朝外边吩咐:“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