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谢珩轻轻问,声调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晦暗。
姜令檀何止是生气,她打定主意不想理他。
男人带着药香的指腹从她咬得发红的唇,不轻不重擦着,低声说:“吉喜无事,已经被伯仁救走。”
“你与孤先行一步回玉京。”
“陆听澜之后会与老师一同,等春末河床上的冰化尽后走水路转至玉京。”
“常妈妈的病,孤请了芜菁娘子亲自调理,你的丫鬟冬夏留下来照顾。”
姜令檀动了动唇,果然睁开眼睛看他。
谢珩搭着眼帘,把眸底的欲念藏得滴水不漏:“善善,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实在有违礼教。”
“不光是我,殿下您也不该这样。”姜令檀说。
谢珩笑了声,凝视她许久说:“孤从来不在乎。”
姜令檀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总觉得自此来了雍州后,往日在玉京端方守礼的太子竟然变得如此油盐不进。
她不得不怀疑是雍州的民风不光养人,而且彪悍,太子这样的君子都变得混账无耻了。
但这样的话,她也只敢放在心里悄悄地想一想。
姜令檀轻“哼”一声,目光往侧边避开些。
然而当视线落到太子从她后腰穿过的手掌时,蓦地一凝。
他受伤了,掌心位置缠着雪白的绷带,也许因为之前给她抹药或者是她挣扎时,再次撞到。
绷带上很明显地渗出了丝丝的血红,格外刺目。
“殿下,您这伤?”姜令檀不敢看他,声音却透出紧张。
“嗯。”
“从雪松林带你出来时伤的。”谢珩眼睛完全没有笑意,神色冷淡又从容。
姜令檀呼吸倏地一滞,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褪尽。
她清楚记得,昨夜不堪受辱拔了发髻上的簪子宁可选择以死明志时,神秘贵人用手挡了一下,簪子刺到他手心里,扎得极深。
同样都是左手。
她不敢往深想,万般难以掩饰的恐惧涌上来,甚至连呼吸都不可控制变得急促起来。
谢珩好整以暇打量她,低头一笑,淡声问:“在害怕什么?”
“没、没有。”她被他平和的目光扫视,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