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明显十分为难,单膝跪了下去。
“姑娘莫要为难属下。”
“太子殿下吩咐,您不得离开宅子半步。”
“若想见华安郡主,属下可以派人去接。”
姜令檀也没有真的要为难伯仁的意思,更何况这种时候若大张旗鼓把陆听澜接过来,她也不知道用怎样的借口才好。
当初既然能应下与应淮序的婚事,陆听澜自然有她自己的骄傲。
“我知道了,你先退、”
姜令檀伸手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口中话还未说完,声音骤然僵住。
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一丝丝的鱼肚白,黛青色的天穹依旧沉得如同要压下来。
太子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肩头落了白雪,面容隐在黎明的晦暗中,眼眸中的深沉,浓烈得像是化不开。
他身上铠甲未脱下,背脊笔挺更显得骨架高大舒展,一步步朝她走来。
“外头冷。”
“怎么还站着。”
姜令檀拧着掌心,有些防备往后退半步。
她清凌凌的乌瞳里,皆是疏离。
谢珩就好像没看到她的动作一样,伸手理顺她鬓角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依旧清润:“善善,不要让孤说第二遍。”
姜令檀侧过身下意识去躲,要说生他的气,倒也不至于。
只是因为之前喂药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样强势的事。
“殿下忙了一夜,该去休息。”姜令檀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孤之前说过,今夜会守着你。”
“再睡一个时辰。”
谢珩指尖在半空中僵了僵,而后毫不在意收回手,神色平静跨进屋中。
姜令檀顿时恼了,兔眸睁得圆圆的,水光潋滟,生气的模样倒是格外的可爱。
她加重了语气:“臣女一贯认为像殿下这个的人,应该是重规矩礼教的端方君子。”
“你我孤男寡女,又如何能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