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长睫一抖,骤然回神。
小花厅的门朝外推开,挡风的帘子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高高撩起。
太子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透着浑然天成的矜贵,就像雁荡山巅最纯净的雪,清冽无垢,可他那双浓黑如墨般的瞳孔下,却压了冷意。
姜令檀极少看到这样的太子,当即手脚发软从椅子上站起来:“殿下。”
谢珩沉默一瞬,才开口说:“雪大,孤带你回去。”
“当然。”
“孤不介意亲自抱你。”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压下来,姜令檀下意识屏住呼吸。
今日出嫁的喜房已经布置完了,明日请的全福人会过来给陆听澜梳头,府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
谢珩见她不为所动,反倒是低低笑了声:“难不成善善是想,孤亲自抱你回去?”
“将军府人来人往,孤并不介意。”
姜令檀哪里是他的对手,在那逼迫的眼神下,只能慢慢朝前走。
好在太子还算是正人君子,他见姜令檀往外走,微微侧身避开,并没有过分举动叫她进退维谷。
离开将军府,他们并没有从正门走,姜令檀也算松了一大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姜令檀裹紧身上的披风静悄悄坐在一旁,因为赌气她也不说话。
马车外边,吉喜骑马跟着,还有伯仁带人护着左右。
这时候,吉喜察觉不对,悄悄往后方瞥了眼。
“伯仁。”吉喜打个手势。
伯仁早就发现后头跟着的动静了,他刻意压低声音:“是长宁侯府三房派的人,暗卫早就禀告殿下,殿下默许的。”
吉喜闻言心头猛跳,她不敢想象,要是姑娘知道这事心里该会有多生气。
她明明避着所有人,就算华安郡主那边也极少提及太子,然而太子暗中来了这么一手。
吉喜心头难安,但她是主子只能是太子,她若是做了背主的事,就是死的下场,只是殿下这样的手段一次次用在姑娘身上,姑娘日后知道,恐怕能恨死他。
姜令檀闭着眼睛,马车轻微地摇晃。
谢珩手里握了本书,他一页没翻。
按照往常,他不该这样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