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立刻反应过来,贺兰小王若是死了,那寿安公主和贺兰皇室的联姻也就名存实亡,南燕与西靖本就互不信任,只要贺兰小王一死,就算太子贺兰企这些年一直无实权,那也是贺兰家唯一的血脉。
以贺兰歧那疯批的性子,谁知道会不会去与漠北合作。
想到这里,伯仁背脊冷汗都出来了,声音紧了紧:“主子,若是武陵侯问起。”
谢珩眉梢挑了挑,语调极淡说:“无妨,尽管告诉他。”
“是。”
姜令檀也就等了一刻钟左右,太子就已经去而复还。
他肩头落了雪,墨发上也沾了一些,进屋没多久,雪花化成了水珠子从他漂亮的眉骨滑落,滚至弧度凌厉的下颌,竟给她一种邪戾而又张扬的错觉。
“等久了?”谢珩微微偏头,笑着问。
“没有。”姜令檀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递上前。
他伸手接过,神色自若,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方才得了消息,西靖恐要生变,孤想着还是同你说一声。”
姜令檀仓促抬眸:“嗯?”
“据在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寿安联姻的贺兰小王得了重病,恐只剩数月生命。”
“若是寿安在贺兰皇室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又是守寡的身份,她若想回玉京,只要宫中同意,也不是不行。”
姜令檀顿时就愣住。
她声音艰涩开口:“那华安郡主和武陵侯的婚事?”
谢珩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神色玩弄:“孤不知。”
屋内控制仿佛凝滞住一般,姜令檀红唇抿得紧紧的,她想到以陆听澜信中说的那些话,心口猛跳:“殿下,若寿安公主回玉京,您会阻止吗?”
谢珩不着痕迹瞥了眼她紧紧握着的掌心,轻声道:“姻缘大事,只要武陵侯愿意,孤从来不会阻止。”
“就算贺兰小王真的死了,寿安回玉京,那也得两国商议。”
“时辰不早,先摆膳吧。”
这一顿午膳,姜令檀吃得心不在焉。
在她第三次走神的时候,谢珩轻轻搁下筷子,修长的手指拿过姜令檀手中汤匙,语调清淡好似还透着一丝恼意:“善善,你若是再走神,孤不介意喂你。”
白瓷汤匙被他握在指尖,清冷的眸色好似幽潭。
姜令檀肩膀一抖,被吓得回过神。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