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递了递。
谢珩静静看她许久,抬起手,衣袖下滑,修长有力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痕。
一指长的伤口,因为刚沐浴过的原因,皮肉泛白,隐隐有血从里头渗出,瞧着像是刚受伤不久。
“殿下。”
“您的手?”
姜令檀声音都是抖的,她看得心惊肉跳,狠狠咬住唇。
谢珩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语调极淡:“小伤而已,吓到你了?”
“不是。”姜令檀迟疑片刻,抬眸望着那一双深邃凤眸,艰涩说,“只是心里难受,您难道不疼?”
谢珩指尖捏起一块七宝方糕,动作再自然不过咬了一口,低声笑了笑:“孤早已习惯。”
他目光温和平静,一连吃了两块糕点,拿起桌上帕子慢慢擦手。
“善善。”
“你是在心疼孤么?”
他起身,朝她迈了一步。
清冽的嗓音,浅浅喊她的小字,脸上神色相当郑重。
姜令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眼中颤栗的惊色都快掩饰不住。
慌乱避开视线,努力稳住声音:“您是储君,是南燕未来的天子。”
“您这般受伤,不光是我,南燕臣民若是知晓,自然都会心疼殿下。”
微微闪烁泛红的兔眸,笼着比糕点更软糯的香甜,那含笑又谨慎的样子,倒是让他生不出任何不满。
罢了。
谢珩心底无奈叹了声,伸手从后方博古架取了瓶药粉下来,宽大袖摆往上卷了卷:“既然心疼。”
“那就劳烦善善姑娘,替孤上药。”
姜令檀拒绝不了,更何况她之前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熟能生巧,她早就在他身上练就出还算熟练的包扎手法。
药粉洒在伤口上,血止住了,再用雪白干净的布巾包扎好,系了一个格外漂亮的蝶形结。
做完这些,姜令檀长长舒了口气:“殿下怎么受的伤?”
“不过是朝中有人想孤死罢了。”谢珩语调含笑,薄唇抿出的弧度却有些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