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和伯仁他们去渠郡。”
她如何敢一个人在客栈休息,眼下都九月初六了,离那神秘的嗜血贵人寻她,连十日都不到,加上又在外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姜令檀摇头,指尖比划:“殿下若不嫌麻烦。”
“带上我一同,可以吗?”
他身量高,她每次同他说话,特别是暗藏心思求他时,总会不自觉仰着脂玉一样的脖颈,那朦胧似琼花般的白,从她小巧的下颌一路蜿蜒往下,止于规矩扣好的衣襟前,落在眼中,反而成了一种道不明说不透,只有他知晓的诱惑。
“可能不太方便。”谢珩声音有些低。
不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
姜令檀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会拒绝。
没想到太子温和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若不介意,孤可以带你一同。”
此次梁州之行,她已经大抵猜到估计与矿有关,或更大胆些的猜测,应该是与上次“刺杀”的箭矢来源有关。
箭杆是北边常见的桦木所制,之前在长宁侯府时,她瑶镜台闺阁里有些衣箱就是桦木制成的,她不会认错。
唯一存疑的,也只有箭尖部位。
姜令檀一时也想不到,太子殿下所谓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
她略微一犹豫,轻轻点头,指尖比划:“我不介意。”
“好。”谢珩沉默须臾,颔首应予。
客栈的条件,自然比驿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姜令檀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等头发半干,又美美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时,听到外头敲门的声音。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被沾染了迦楠香的鹤氅一裹,连带着打横抱起,往外边去。
姜令檀吓死了,张嘴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嘘。”湿软的唇被覆着薄茧的指腹抵着,炽热的温度,耳边是她熟悉的声音。
“是孤。”
姜令檀顿时停止挣扎,两眼一抹黑地被太子殿下抱着,从客栈的窗子里翻了出去。
眼前宽敞华贵的马车,变成了狭窄简陋的青帷马车。
程京墨和伯仁都换成了粗布衣的书童打扮,太子殿下身上霜白色用丝线绣了层层叠叠宝相花纹的宽袍,变成了一身极素的棉麻直裰,像是孤高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