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湿滑。”
“别掉下去了。”
谢珩眸色浅浅睨向她,握着雪白皓腕的掌心,拉着她稍稍往后扯了扯。
姜令檀这才注意到,她方才站的那块地方有些湿滑,这里靠近荷池,他的动作并无不妥。
顺着他掌心的力道,姜令檀乖乖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走回廊庑,隔着衣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才不动声色松开。
“殿下。”
姜令檀伸手指向她暂住的方向,正要恭敬福礼告退。
谢珩唇角一压,声音不急不缓提了句:“西靖使团抵京,太后宣华安郡主入宫小住。”
“陆听澜让孤与你说声。”
姜令檀眼皮微跳,乌瞳里的神色震了震,攥紧的手心抑制不住,往前一勾,轻轻扯住谢珩的衣袖。
当初周氏设计她送给二皇子那次,她承了陆听澜的恩。
镇北侯府如今的处境极为尴尬,当年陆氏夫妇殉国,帝王一诺,封了陆听澜为华安郡主,而陆家手里的兵符暂且由陆听澜收着不动,只等世子陆景辞长大。
明白人都知道,眼下谁能娶陆听澜为妻,谁就有资格暂统镇北侯府一手训练出来的西北铁骑。
若是陆听澜去西靖国联姻,陆家的兵权,在陆景辞能独当一面前,就成了无主之物,必引得各方争夺。
她就算不能做什么,若提前知道些消息,也好提醒陆听澜多做准备。
“嗯?”
谢珩的视线,落在被姜令檀雪白指尖攥紧的衣袖上,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只不过身上的酒香被风一拂,略显浓烈。
姜令檀掩去眼底的心思,指尖慢慢比划:“联姻一事。”
“可有心仪人选?”
她话问得小心,雪白的指尖在昏黄灯火下,轻轻晃动着,嫩似脂玉。
谢珩不禁想到那夜,给她涂药时,她身体无意识蜷缩,被汗水浸透的乌发堆叠在背脊上,肌肤薄得,轻轻一触就会留下痕迹。
这样的指尖,若轻轻一捏,恐怕就碎了。
方才握她手腕时,他未能收住用了力气,衣袖下的肌肤,恐怕是要红上一大片的。
谢珩眸光敛,唇角的笑却不变半分,嗓音含了戏谑之意:“好奇?”
姜令檀明知这样不好,他已帮她多回,她是寄居在东阁,本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有些东西她若问了就成了僭越。
可那些话从他薄薄的唇里说出来,尾音轻勾,就像是带了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诱惑子,总引着她愈发胆大地去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