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
“莹玉”珍贵,千金难求,传言中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加上药方早已失传,这药就算是宫中也所剩无几,是用之则少的东西。
膏药在谢珩冷白的掌心中化开,他眸色淡得像三九寒冬里的雪,指腹动却是作少有的轻柔克制。
昏迷中,姜令檀没有意识地蜷紧身体,她玉颈下的肌肤,根本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处都伤得严重。
谢珩掌心涂药时不敢用力,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少女绸缎一样光洁的雪肌,到底有多娇嫩金贵。
四下无声。
鼓瑟带人退远,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转眼翌日。
姜令檀从昏昏沉沉中睁眼,她盯着帐定承尘的视线,凝滞一瞬,细软指尖紧紧攥住身下的香衾,掌心捂着心口,跳得极快。
她回来了,在睡梦中,再次被人悄无声息送回了镇北侯府客房。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小丫鬟提着食盒推门而入,一双圆圆的杏眼十分讨喜,她声音很是活泼:“姑娘方才说想吃牛乳羹,奴婢给姑娘端来了。
”
“去年冬日桂花开得好,奴婢做主给姑娘在牛乳羹里添了些桂花蜜。
”
“姑娘趁热吃。
”
姜令檀闻言,霎时愣住,手脚僵冷坐在床榻上。
她身体上,掩于衣裳下的伤口,不过是轻微动作,就如虫蚁啃噬,无时无刻不在疯狂提醒她,昨天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可眼前丫鬟,笑眼弯弯同她说话的模样,荒诞如同白日梦魇。
“牛乳羹?”
“我多久前吩咐的?”姜令檀红唇轻抿,压下心底涌出异色,朝丫鬟指了指桌上的牛乳羹,指尖轻轻比划问。
“多久前?”
小丫鬟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姑娘是两刻钟前吩咐奴婢的,可是牛乳羹加了桂花蜜,不合胃口?”
姜令檀一颗心沉得厉害,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这样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硬生生变出一个,已经消失整整一天一夜的“她”出来。
然后再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又把她悄无声息换回镇北侯府。
姜令檀越想越觉得胆寒,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她能彻底摆脱长宁侯府的控制,但只要那个神秘人愿意,依旧可以随心所欲把她掠走。
就算哪一日,她被吸干血悄无声息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这世间也不会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