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声威严低沉,明明是平静地说着话,却叫人畏惧不敢怠慢。
“臣妾既见君王,便要依大启规矩行礼,参拜君王。
”
“是个懂规矩的女子。
”他问,“灵堂可好。
”
“回陛下,皇后主持得很好,后长宁公主伤心过度晕过去,便由三皇子支持,现一切安好。
”
皇帝颔首,“那朕便放心了。
”
他轻叹了口气,此刻未戴龙冠,林惊雨微微抬头,她瞧见他的头发白了许多,垂垂老矣。
一向威严的帝王,此刻近了看,中年男子眼角沟壑深深,双眸似几夜未睡疲惫不堪。
死了儿子,或许这位看似冰冷的君主,此时此刻也悲痛不已。
她弱声问,“太子一去,陛下也很难过吧。
”
“太子自小养在朕的身侧,朕看着他长大,功课作业亲自教导,他很用功。
”皇帝阖了阖眼,声音颤抖,“若他活着,往后定然是位仁慈爱民的君主,只是可惜……可惜了。
”
林惊雨安慰,“陛下节哀,陛下若思念太子,可以去灵堂看看,想必太子也很思念陛下。
”
“罢了,朕怕他怨我。
”皇帝小声道,他起身,抖了下广袖,“不说这些,听太子说,你琴弹得很好,朕想听听,就弹那曲兰花女。
”
“陛下面前,臣妾不敢造次。
”见他神色微动,她又道:“可若陛下不介意,臣妾便献丑一曲。
”
那人点头,将地方让给她。
不知是否是刚下过雨,四周潮湿,她身上黏腻,像是冷汗。
林惊雨低着身子,抬手拜了拜,而后坐下,她手指触碰琴弦,因紧张起初她弹漏了几根弦,后来她放松下来,琴音激昂,在忧与愤中百转千回。
一曲罢,林惊雨抬头,见帝王失神地望着琴,喃喃道,“她也不喜欢奢华靡丽的曲调,她喜欢山水,喜欢边疆,喜欢大漠上的夕阳,北国的雪,喜欢宫外的一切。
”
他说的是兰妃?还是阿雾?
林惊雨问,“陛下口中的她,是谁。
”
皇帝一顿,皱眉抬头望向她,林惊雨赶忙抬手低下头,“臣妾多言,还望陛下恕罪。
”
“无碍。
”
帝王转身,拖着华丽的龙袍,“你跟她很像。
”
林惊雨心中反驳,一点也不像,他口中那个女子听起来不爱权利富贵,喜好自由,可她偏爱奢华靡丽。
但她只能低着头,望着他衣袂上的